牛車不比馬車,黃莘兒也是第一次欣賞沿途的美景。有些泥濘的山間小路,因著一上午陽光的照射,現在已然變乾,是不是有馬車飛奔,經過他們身邊,帶起一路飛塵。
日頭大,才沒過多久,黃莘兒已經汗水淋漓了,接過馬小蓮遞給自己的帽子,黃莘兒扇了扇風後戴在頭上,總算擋住了些許陽光。
“這才剛下完雨,又熱起來了。”馬小蓮在前麵趕著牛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後麵的黃莘兒說著話。
“可不是嘛。”黃莘兒熱的暈頭轉向,好在牛車勝過人力,快到中午時,總算是到了藍溪村村口。
“黃家丫頭,你家裡吵吵鬨鬨的,快回去看看。”黃莘兒正想下車,有村裡人見到她一臉無奈的對她說。
馬小蓮本要和黃莘兒分頭走的,聞言有些擔憂,“要不我跟你回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黃莘兒擺擺手,“不用了,小蓮姐,無非就是我跟李家的婚事。”
黃莘兒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家裡是怎麼個情況,無非就是三嬸對自己夜不歸宿不滿意了,讓家裡人重新考慮考慮自己和李家的婚事,她也不想想,兩家人鬨到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麼可能去結親呢。
“唉,說句不好聽的,你三嬸那人啊,算了,不說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去我那找我便是。”馬小蓮想到黃莘兒那一家性格清奇的人,也是無言以對,歎了口氣,駕著自己的牛車回家去了。
黃莘兒揮彆了她,自己沿著回家的路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地上未乾的水汽蒸騰,有些灼人,黃莘兒走到牆根底下,避著陽光走走停停,等家裡人吵累了,自己回去正好,免得跟自己三嬸多費口舌。
黃家三嬸在家唇槍舌戰,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黃奶奶自然是向著黃莘兒說話的,奈何黃老頭現在也對黃莘兒另眼相看,就憑自己一人之力,肯定是說不過他們了,老三媳婦隻好怒氣衝衝的來到院子想著到樹下乘涼。
“我說弟妹你這又是何必呢?”老二媳婦不知何時也出來了,“要我說啊,莘兒跟那公子好上也不錯,這時候撮合撮合兩人,日後可就是咱們的功勞,好處還能比李家那些摳門精少?”
老三媳婦沉默不語,奈何老二媳婦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實在忍不住了,“嫂子,咱兩人半斤八兩,誰也彆說誰,誰也彆管誰不是更好嗎?”
早在老二媳婦說話時,黃莘兒就來到院門了,聽見她說的話,心裡膈應的要命,總歸自己這個婚事是他們用來利用的,隻是兩人分彆鐘意不同的人罷了,犧牲品還是自己。
黃莘兒想趁兩人吵的正歡的時候自己偷偷溜進屋裡,省的和兩人吵些沒用的,奈何兩人實在眼尖,黃莘兒躡手躡腳的走了沒兩步就被老二媳婦發現了。
“莘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司馬公子沒有送你回來嗎?”老二媳婦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了,對黃莘兒異常熱情的問道,還像回事似的往院子外麵張望了一下,想必是看看司馬聰有沒有跟著來。
“多謝二嬸關心,不過我是自己回來的,你可不要太失望。”黃莘兒笑容甜甜,語氣誠懇的對她說道。
“哼,嫂子,吃癟了?”老三媳婦扭著腰走上前,“莘兒,你這可不對,我們怎麼也是你的長輩,這是關心你,你還看不出來嗎?”
黃莘兒心道你要真關心我快讓我走,實在不想跟你在這兒浪費口舌。
黃莘兒不說話,老三媳婦便以為她這是心虛了,逼問道:“昨天跟那個什麼公子出去玩,還一起過夜了?你還要不要臉了,姑娘家家的,跟一個男人獨處不說,今天還跟人家回去了?”
黃莘兒一猜她就這幾句話,不緊不慢的對她道:“三嬸,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且不說彆的,昨天若不是司馬公子,我現在就被毒蛇咬死了,試想,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對這個家有什麼好處嗎?”
老三媳婦被說的啞口無言,“你這是什麼話,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黃莘兒但笑不語,這話恐怕說到自己三嬸心坎裡去了。
“三嬸,沒事我就先進去了,去跟奶奶說一聲,總讓她擔心也不好。”黃莘兒說罷轉身離開了,老三媳婦又被黃莘兒氣了一頓,現在心口濁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著實難受。
“弟妹,那我也先回去了,這大熱天的,生氣對身體可不好。”老二媳婦撩了撩鬢角的發絲,往自己屋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