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牛老貪的院子,黃海很沒出息的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在院子裡看著黃莘兒和牛老貪你來我往的交鋒,他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侄女一樣,明明之前是那麼老實乖巧甚至受人欺淩也不會反抗的丫頭,怎麼如今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他這個做叔叔的根本看不清深淺。
而且不知何時起,這丫頭認識了一個又一個厲害的人物,像隨他們一同來的少年,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人物,今天要不是有他,恐怕牛老貪不能這麼輕易放自己走。
“三叔,我說的你聽到了嗎?”黃莘兒皺眉看向黃海,自己說了一路了,怎麼自己三叔一句話也不回答?
“啊?”黃海懵懂的看向黃莘兒,黃莘兒歎了口氣,好,看樣子他是沒聽見了,便隻好再次問道:“你的散工可有著落了?”
“這……”黃海麵露尷尬,他懶了這麼多年,根本沒有一點一技之長,如何去做散工,而且他懶惰成性的性格,村裡人都知道,根本不會有人願意用自己,找散工更是難上加難了。
“沒找到,對?”黃莘兒了然的看向黃海,見他與平時傲慢的樣子相比倒是老實了不少,心裡好歹有些安慰,便對他道:“我跟村裡的鐵匠說了,馬上就要收玉米了,他要照顧鐵匠鋪,你每天中午咱們家休息時,過去給他做工。”
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沒有休息的時間了,黃海聽完黃莘兒的話,心裡有些絕望,不過他是戴罪之身,哪有什麼說話的權利,能有個活計就不錯了,便苦著臉點了點頭。
“行,三叔,你先回家去。”黃莘兒在岔路口頓住腳步,現在天色還早,她還要去城裡照顧鋪子。
黃海了然,和黃莘兒擺擺手回家去了。
“喂!”黃莘兒自顧自在前麵走,莫聞翼很不高興的叫住了她,道:“我今天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不說感謝我,還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很心痛!”
“嗯?”莫聞翼痛心疾首的樣子把黃莘兒弄的很是呆愣,方才她不知為何走神了,眼前似乎有白色的身影閃過,她好像,好幾天沒見到司馬聰了?
“嗯什麼嗯?”莫聞翼不滿的抱著胳膊,“明天司馬收賬回來,我們一起出去遊玩,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就少掙一天的銀子。陪我出去玩玩,就當是道謝了。”
莫聞翼死皮賴臉的,黃莘兒說不過他,今天和牛老貪鬥智鬥勇的,已經夠累了,實在分不出神來和莫聞翼拌嘴了,而且莫聞翼今天的確幫了自己,去跟他玩一下也不錯,另外,方才莫聞翼是說明天司馬聰一起去?
“好,這幾天為了還債,我著實也好久沒放鬆放鬆了。”黃莘兒揉了揉被吵的發疼的太陽穴,低低應了一聲。
“太好了,去後山玩?我還沒去過呢!”莫聞翼高興的恨不得蹦到天上去了,這幾日大家都忙的要命,就自己無所事事,都快發黴了。
“彆去後山了。”黃莘兒搖搖頭,上次和司馬聰去野炊差點把司馬聰的命搭進去著實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所以儘管後來她還去後山摘野菜,太遠太深的地方她都不敢靠近了。
“為什麼啊?”莫聞翼並不知曉當初的事,司馬聰怕他擔心,當時並沒有把受傷的事跟莫聞翼說,所以此時被黃莘兒直截了當否定了,心裡有點小失落。
看他的樣子黃莘兒便知道他不清楚額當時的事了,所幸事情都過去了,也沒必要再提了,隻道:“後山沒什麼好玩的,大熱的天去爬山恐怕要熱出一身汗來,臭烘烘的有什麼意思,不如就去城西遊湖?”
“遊湖?”莫聞翼一聽來了興致,他來了這麼久還真沒聽說過城西能遊湖,一時間隻覺得新奇,便顛顛應下了。
“我們什麼時候去?”等到了城裡,莫聞翼便著急的問道。
“等和司馬聰商量一下,而且我打算帶上黃義和菲兒,他們兩個也沒去過城西呢。”黃莘兒一邊給胭脂分類,一邊對莫聞翼說道。
下午的時候,司馬聰風塵仆仆的來到了鋪子裡,一身白衣染了灰塵,甚至臉上都帶了些滄桑之感,黃莘兒見狀嘲笑道:“我說,你去查賬回來怎麼像剛從大漠逃荒回來的似的?”
司馬聰不甚在意的拂了拂袖子,進了鋪子自顧自到了杯茶,“好幾日沒見你了,沒來得及回去換衣服,先過來看看你。”
“你……”黃莘兒覺得這話有些曖昧,竟一時語塞,“我有什麼好看的。”
“咳咳咳,我可什麼都沒聽見啊。”兩人氣氛正是曖昧時分,莫聞翼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破了這片寧靜,兩人便喝茶的喝茶,收拾胭脂的收拾胭脂,默契的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
“聞翼說明天去遊湖?”良久,屋子裡氣氛實在怪異的不得了時,司馬聰咽下茶水問道。
“嗯,對啊對啊,我想去後山遊玩的,不過莘兒說去遊湖,我覺得也不錯。”莫聞翼心直口快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