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馬小蓮的突然背叛,讓黃莘兒深受打擊,不過就此一蹶不振並不是黃莘兒的作風,她讓敖風派人去馬小蓮的馬家商場買了一些商品回來,細細研究一番,發現了其實馬小蓮是買了劣質的商品以降低價格的事實。
為此,敖風甚是憤怒,馬忠在商城裡做幫工這些天,他看見那副不學無術,偷奸耍滑的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好多次都想打他一個滿地找牙,結果黃莘兒卻攔住他說什麼看在馬小蓮的麵子上暫且饒過他,真是沒想到,這姐弟倆都不是什麼好的。
他也聽牛冰說了,黃莘兒跟馬小蓮的關係極好,所以才沒有真拿馬忠怎麼樣,平時見到也隻是瞪大眼嚇唬嚇唬那個慫包一下算了,卻不想這兩人簡直是蔫壞啊。
“敖大哥,把牛叔叫過來,這件事還得咱們幾個從長計議。”黃莘兒揉了揉發疼的額角,這兩天為了解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哪裡睡過什麼囫圇覺,現在也是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罷了。
很快牛老貪從香皂店過來,隻是臉色不太好,他看著黃莘兒,嘴裡囁嚅了兩下,不過黃莘兒也顧不上這些,讓兩人坐下議事。
抬頭見牛老貪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黃莘兒不由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若是沒有時間,讓他忙自己的事就行。
“今天黃河沒來,隻讓人帶了個消息過來。”牛老貪語氣頗為沉重,他看著黃莘兒這兩天因為忙碌有些憔悴的臉,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怎麼了,牛叔,吞吞吐吐的,家裡出什麼事了嗎?”黃莘兒心裡突然突突的跳了起來,連眼皮也直打架,這讓她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她焦急的詢問牛老貪,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牛老貪無法,隻得將黃奶奶病重之事告訴了黃莘兒。
“什麼?”黃莘兒隻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控製般在椅子上坐也坐不住了,好在敖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讓她不至於從椅子上摔下去。
她覺得耳中嗡鳴作響,跌跌撞撞的起身便要衝出去,黃奶奶病重?黃莘兒不敢想象,前些日子她還到城中跟自己逛街,自己還說以後蓋間好房子,讓他和黃老頭住進去,還看見她和黃老頭在藍溪村的村口互相鬥嘴埋怨,短短十幾天,怎麼會突然病重了呢?
此時此刻黃莘兒隻想趕緊回到黃家的小院子,去證實,其實這些隻是牛老貪在騙她,給她開一個玩笑罷了。
她不顧敖風和牛老貪身後的追趕和呼喚,到商場的後街,解開拉貨的馬,一個翻身便上去,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她用力甩了一下鞭子,黃奶奶,可千萬不要出事,行至醫館門口,她不由分說得的將大夫拉到馬上,提上藥箱,一同往藍溪村趕去。
等到了的時候,大夫的骨頭架都快散了,黃莘兒也不給他解釋,拉著他便往院子裡衝,大夫原本戴著的整齊的小帽子,此時早已不見蹤影,頭發都因著呼嘯的秋風吹的七零八落了。
院子裡空無一人,她直直的拉著大夫往黃奶奶的屋子裡趕去,推門見眾人的臉色皆十分難看,黃山接到消息早早回來了,就連黃義黃菲兒也被黃山帶了回來,唯獨她黃莘兒,竟然是最後一個得到消息的。
“大夫,求求你,快去看看我奶奶。”黃莘兒顧不上和屋裡的人說一句話,將大夫帶到黃奶奶的床前,屋子裡,似乎隻有小聲抽泣的聲音和黃奶奶粗重的喘息了。
“抱歉。”大夫原本為黃莘兒的無禮感到生氣,可現在這情形他也生不起氣來了,黃奶奶的病已經無力回天了,“老夫也無能無力。”
“什麼無能為力,你看了嗎,啊?”黃莘兒顫抖著指著大夫,明明隻是過去號了個脈,就這麼草草下結論,這就是大夫應該有的醫德?
她衝過去,讓大夫再好好看看,仔細瞧瞧,這大夫被她有些發狂的樣子嚇得胡子都撅起來了,這時床上的黃奶奶咳嗽了起來,黃莘兒趕緊跑過去,跪在床前,抓住黃奶奶乾枯的手,聲音顫抖,“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你的。”
黃奶奶見到黃莘兒,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來,她的呼吸仍然粗重,隻是臉上卻帶著輕鬆的笑,“你這,孩子,彆難為人家大夫了。”黃奶奶聲音不大,黃莘兒往前靠了靠,“奶奶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的很。”
聽到此處,黃莘兒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子欲養而親不待,恐怕就是這個意思,黃莘兒突然有些悔恨,她掙了這麼多錢,連家都不會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好孩子,彆哭,奶奶知道你疼我,我也想等到你結婚,看著你生子,可是這身子骨啊,撐不住了,以後你是這家裡的頂梁柱了,要好好照顧他們。”黃奶奶說話突然變得流暢起來,絮絮叨叨交代了眾人很多,可這更讓黃莘兒擔憂。
後來,黃奶奶說累了,便安詳的閉上了雙眼,隻是身上的體溫在黃莘兒手中漸漸流逝,無論黃莘兒怎麼去溫暖,也暖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