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聰和黃莘兒從餘杭回到渭源,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到了。之前派去盯著秦尚彥的人來報此次秦尚彥被司馬傅懲罰,剛出現,好像被司馬傅下達了什麼命令。司馬聰指示多加幾個人手繼續盯著,要他秦尚彥如果還有什麼動作,便插翅也難飛。
領命下去,眾人都活動起來。之前準備的婚禮也是將還需要黃莘兒確定的一部分交給黃莘兒。見到年瑾,黃莘兒倒是有些明白了,當初自己派出去的人,看到的應當是她吧。隻是因為剛得知司馬聰有變心跡象,驚怒之下她沒想到去查年瑾的身份罷了。
從年瑾手上接過禮單和嫁衣,黃莘兒邀請年瑾一起進來坐坐,也方便等會試了嫁衣之後和年瑾商量這嫁衣如何改。年瑾欣然接受,跟著黃莘兒一起到了房間。
出嫁的時候應當是一個姑娘一輩子中最好看的時候了。黃莘兒換上嫁衣,從屏風後緩緩走出,驚豔了所有人的眼。
膚如凝脂,肌膚賽雪,淡掃蛾眉,端著禮從後方上來的時候,下巴微頷。嘴角掛著怎麼也消不下去的一抹笑,露出兩個淡淡的小酒窩。上身穿著的鳳冠霞帔在燭火下像是鍍了一層光,恰到好處的映襯出楊柳身姿。裙擺當啷,腰帶下掛著一隻比目魚佩,帶著所有的慵懶與風情,一步一搖。
以水為神,以玉為骨,是溫柔了時光的麵目,恰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滿室光景為之黯然失色,叫眾人失語。
年瑾讚道,黃莘兒是所有人中她見過的最有氣質的女子,沒有過分張揚的激進,也沒有過分低調的唯諾,有的隻是恰到好處的獨立與颯爽。
“衣服還有什麼不適合的地方要改嗎?”年瑾雖然覺得已經完美,但還是照例詢問了一聲。黃莘兒極為滿意,對著年瑾笑道:“很合適,這樣就可以了。”
這邊言笑晏晏,那方秦尚彥被司馬聰派人盯上之後,秦尚彥警覺地發現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不動聲色地溜了一圈回府,沒有再做其他的動作,暗中想著辦法脫身。秦尚彥可以說是很小心了。
派人出去假裝買藥,一邊治著自己身上留下來的傷,一邊加大購買量造成自己病情日益嚴重的假象,所有人都不知道秦尚彥在搞什麼,以為真的是之前去刑房留下了毛病,連司馬傅也派人送去了藥。隻是後來為了方便,秦尚彥派人回謝司馬傅的時候暗中告知這隻是他的脫身之計。
湯藥一天天煎熬,到最後甚至還用上了人參,可是瞧著秦尚彥進的比出的少的氣,眾人都覺得秦尚彥這次怕是已經無力回天了。
詐死脫逃,秦尚彥隻帶了銀子和信物,輕身上路,一路趕往齊國。
司馬聰與黃莘兒的婚禮定在一月後。那時正是暖春時節,萬物複蘇,一片葳蕤景象。草長鶯飛的好時節啊,天地都在這一瞬間蘇醒了似的,為這一場婚禮妝點著。
鞭炮喧囂,煙火氣十裡連綿,喇叭嗩呐,鑼鼓喧天。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將新娘子接回府內,丫鬟媒婆跟在轎旁給街裡街坊分發著賞錢。
“新郎踢轎——”拉長了音讓新郎官來踢轎,司馬聰不喜這個,乾脆上前從轎子裡抱了黃莘兒出來。眾人驚住,竊竊私語,不少女子都羨慕的看著黃莘兒,眼中散發出嫉妒的光芒來。媒婆一時張了口不知道喊什麼,見司馬聰連理都不理她,跟在後頭給眾人賠著笑,喊道:“新娘入府——”
紅毯一路鋪到大堂之中,成婚的事到底沒能瞞住皇上,不過事宜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兩人在渭源成親便也沒挪回京城,兩地雖然相距較近,可是東西太多太多了。
入堂沃盥,對席同牢,合巹解纓。剪下兩人的一縷發放入錦囊中,寓意結發夫妻百年同心,這之後才是拜天地。
拜天地之前還需三請,新郎要三請新娘上前之後兩人才可對著一拜,一同上前,行天地。
司馬聰一身紅袍,穿著婚服的他看上去更加的俊朗挺拔,多少少女的春閨深夢,碎了一地。
“三,夫妻對拜——”
彎腰行禮之後,司馬聰笑著想到,這一次,黃莘兒終於嫁給了自己,成為了自己的妻,這一輩子,她休想再跑。
“王爺,聖旨到。”風塵仆仆趕來的傳旨公公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急急喊了一聲,待眾人跪了一地之後,這才緩過氣宣布道:“朕知近日乃安王大婚,但齊**隊蠢蠢欲動,於邊境屢次犯險,特召回京。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馬聰皺眉,這早不來玩不來,偏偏自己成親之日整這麼一出,怎麼看都像故意的。齊國那邊的情況他怎麼會沒有打聽。商垣珩回國後不久齊國先皇駕崩,眾兄弟奪位,商垣珩經過九死一生才最終坐上了那個位子,但是自己也元氣大傷,如今百廢待興,他哪來的精力對付自己。哪怕是窮兵黷武他也應該至少在士兵尚有一戰之力的時候轉移國內供需矛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