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耕女織的生活大概是很多普通人家的常態,司馬聰與黃莘兒如今也過著這樣的生活,自覺開心,雖然有時候林洵和敖風也會摸過來說下鋪子的情況,但是總的來說,司馬聰和黃莘兒都很滿意現在這樣的生活。
隻是這日子過得風平浪靜了,總有人會出來攪局。
這桃花村可隻是個小地方,平時難得什麼人來,最近卻接二連三的來了人,但卻都隻是逛了兩圈便離開了。若是有心人觀察的話他們便可以發現,這來人經常鬼鬼祟祟地繞到司馬聰房子附近。
有時候呢,人的夢想是很簡單的,一房兩人,三餐四季,司馬聰與黃莘兒到現在住這兒都小半個月了,也沒有覺得多少不妥,每天的作息都十分的規律,早上司馬聰也會像個普通農夫一樣,扛著鋤頭去田間種地,而黃莘兒也向周邊鄰裡學了繅絲與刺繡。不會的都可以學,儘管兩個人的氣質擺在那裡一點也不像是普通人,但是單純質樸的村民們對於這兩個新來的鄰居也是非常的熱情好客。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這以後有事啊,還是鄰裡相幫的多,家裡長短也總是鄰居幾家互相幫襯,這哪有什麼不歡迎之理呢。
經常來到司馬聰房子附近的人接連觀察了幾日,後麵更是乾脆隱匿了前兩日的晃蕩。村民以為這些人隻不過是路過兩日,沒有注意,可是這鬼祟的人啊,暗中看著司馬聰他們,將他們每日的作息、所作所為,都如數記下回去報告了自己的主子。
這些人回去的方向,正是京城一帶。來人將消息帶去的時候,那個主子正坐在椅子上聽取這些人的稟報。
從上往下掃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墮著翠翹的烏鬢,點金簪翠,頭發中沒有一根白頭發絲,其次再是飽滿的天庭,中間貼著花鈿,再往下是一張極為年輕的臉,柳葉眉懸在吊梢丹鳳眼之上,眼光中透露出一股子霸氣和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那張小巧的嘴一動啊,像是能吐出什麼芝蘭氣似的。身上一件金絲鑲邊的薄紗外衫,內裡一件齊腰襦裙,上繡的花紋活靈活現地展現出了梅花伸展著枝丫的神態。
稟報的人不敢抬頭,低著脖子把眼光放到地上,儘可能詳細地描述著自己看到的情景。
坐在主位上的女子闔眼聽著下人的消息,那張看不出年齡的臉上浮起一絲極淡的冷,明明還沒有到冬天,下人沒來由地渾身一顫,像是怕極了眼前的人。
“那安王除了外出種地呢,可還有其他事情在做?”女子青蔥的手指敲擊著椅子邊上的扶手,問道。
“這……小人這幾日來隻看見安王在種地,其他事情……暫時沒有看到。”
“反了他了。”女子繃著的臉終於按捺不住怒氣,高聲道,“那黃莘兒呢?”
“安王妃在家中織布。”
倒豎了柳眉,女子聽見下人的回報,回問道:“誰讓你喊她安王妃的?”她黃莘兒區區一個商人也想坐上安王妃的位置?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有她司馬薈在,安王妃永遠也輪不到她黃莘兒來做!
下人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主子這是壓根不待見這個黃莘兒,甚至還奇怪的帶著一點偏見的意味。安王妃他也見過,雖然隻是個商人,但是脾氣樣貌也是個好的,更何況這還是安王自己喜歡的,要他說啊,他主子這行為可就是插手人家感情了。可他隻是個下人,這他主子要管的事情,他哪能多嘴什麼,乖乖聽命令做事便是了。
這司馬薈不是彆人,正是司馬聰父皇的姐姐,司馬聰的姑姑。之前遠在國外和親,也隻是聽說了司馬聰娶親的消息,本來還沒覺得什麼,可是現在這人都跑小村子裡隱居去了,司馬薈覺得司馬聰真是快氣死她了。而且司馬聰父皇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從司馬傅叛亂被抓之後,司馬聰的父皇有和她通過信,告知自己中意的下任人選便是司馬聰,聖旨也擬好了。本以為司馬聰會乖乖接受皇帝的位子,沒想到現在卻連個影子都差點溜沒了。現在坐在那位子上的,不是他司馬聰,而是司馬遠!
司馬薈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以前她也見過司馬聰這孩子,伶俐聰慧,真正應了他名字中的“聰”字,對於司馬聰的喜愛也總是超過其他皇子,知道司馬傅叛亂她隻覺得可惜,但是得知繼任人選改成司馬聰之後,她是滿意的。誰知道黃莘兒竟然就這樣拉著聰兒去隱居了?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
“不行,本宮得親自前去看看。”司馬薈心裡總是憋著一股子不甘,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要親自前去看看,如果能讓司馬聰改變主意,這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怕引起司馬聰反感,此次前去司馬薈也沒打算聲張,隻是自己帶著人私下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