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遠覺得,最近軍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總感覺有些不受他控製的因素正在悄悄蔓延。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但是他又說不清楚,這種隱隱的危機感從何而來。畢竟,司馬聰已死,他的勁敵應該沒有了才對,眼下雖情況有些艱難,但是總會有攻破商垣珩一夥的辦法。同樣感覺軍中情形不對的,還有一些小兵,他們很疑惑,明明是急著打仗的時刻,這麼有些大臣天天看起來這麼高興呢?是不是情況又有變化了,隻不過他們這些小兵還不知道?
這些朝中的重臣內心真的非常開心了,本來,他們是不讚同司馬遠的,特彆是他乾了這麼多,不得人心的事情以後,大家紛紛感到恐慌。武將覺得自己前途無望,老一些的見司馬遠這麼不尊重長輩,皆是十分心寒,覺得自己可能就是下一個被訓斥的對象;年輕一些的,見司馬遠對出生入死的老將尚且如此,還不一定以後會乾出來什麼事情呢。
文臣們本來就對司馬遠趕儘殺絕司馬聰的事情很抵觸,覺得兄弟應該兄友弟恭才是,怎麼能傷害對方呢,於是對司馬遠很有意見。
而這些人,在得知現在情況不妙,可能收不回來自己的領土以後,達成一致,認為都是司馬遠的鍋。心裡都認定了,要是繼續讓司馬遠領導下去,肯定沒有什麼好的結果,一度非常恐慌。
而司馬聰的再次出現,仿佛給那些朝中重臣吃了一顆定心丸。論為人,司馬聰幾乎讓人挑不出錯來,不同於司馬遠的小人得誌,不管是處於什麼樣的境況,都會尊重他們,起碼不會像司馬遠一樣,一時不順心,就開始拿他們開刀,叫什麼“老東西”,反觀司馬聰,就算是這麼艱難的處境下,對他們還是一口一個“大人”,看不出一點不敬,就好像是那個道理,有禮貌、尊重人的人,不管怎樣,都會受到彆人的尊重。
再深一層,起碼他們在心裡揣測,司馬聰不會乾出來,對自己的兄弟趕儘殺絕,還高歌慶祝的事情。論聰明才智,司馬遠實在太讓人失望,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來是司馬聰教出來的人,沒有一絲一毫司馬聰的影子,遇事從來不會想著這麼處理,隻會一味的埋怨下屬,不承擔責任。
從現在商垣珩的突襲就可以看出來,他隻會吵吵嚷嚷,埋怨這些將軍們不中用,經他們好言相勸之後,才願意低頭回去找莫聞翼。
不然,可能司馬遠還要硬著頭皮,繼續負隅抵抗,可能如今,彆說又奪回來兩個城,或許再丟兩個,都不是玩笑話。
所以,見到司馬聰的大臣們,無一不熱淚盈眶,老淚縱橫,他們就是感覺,總算又看到了希望。驚喜非常,簡直如同絕處逢生的喜悅,司馬聰為人好,計謀又多,有他的領導,彆說奪回城池,感覺再拿他幾個,都不成問題。
喜悅歸喜悅,這些大臣也不是什麼愚笨之人,立馬想到了當前的危急情況。好幾個大臣都請求司馬聰收回失去的城池。
“王爺,此番曆儘艱辛,我也知道你是九死一生,臣才能有幸再見到你,可是,臣有些話,也是不得不說啊!”一位朝臣在見到司馬聰以後,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懇切地對司馬聰說。
司馬聰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然地笑笑,同樣言辭懇切地說:“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雖說我不該多言,但是眼下,確實不是我現身的好時機,一來,會造成軍中的恐慌,沒人再相信我說的話,萬一以後可以領軍,也不會得到大家的信任;二來,隻怕我沒死的消息一出來,司馬遠肯定會先把矛頭指向我。這樣的話,就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麵了,我個人安危倒是小事,隻是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又給了那商垣珩可乘之機,再次從我們手裡奪走更多的城池?而且,司馬遠若是怪起來,怕是整個軍中又沒有好日子過,所以,大人原諒我並不能現在就現身,告訴大家,司馬聰還活著。”
大人也是聰明人,所以很快領悟了司馬聰的意思,還安慰他道:“我知道王爺是個聰明人,什麼事情應該怎麼辦,什麼時候辦,心中都有分寸,所以老臣就不再多言了,隻是,現如今情況並不樂觀,不知王爺願不願意……”
司馬聰截住這位大人的話,“這個事情,大人不必擔心,我自會儘力,奪回我們的國土,不讓商垣珩占到便宜。隻是,大人,我現在已經不是王爺了,也不必以王爺相稱。不如這樣,我還是叫你大人,至於我嘛,大人願意叫我名字就叫名字,或者還是叫我聰兒,我都是願意的。”
大人聽了簡直心頭一動,原來,在司馬聰小的時候,就跟著這位大人習武,他天資聰穎,又肯吃苦,所以常常能夠得到表揚,這位大人常摸著他的頭,跟彆人誇獎,說:“我們聰兒就是聰明,什麼東西,我一教他就明白。”所以,司馬聰說起聰兒這個名字的時候,這位大臣就極為觸動。忙應道:“好好,聰,聰兒……”
司馬聰安慰地拍了拍這位大人的肩膀,當做承諾。
司馬聰果然沒有讓這些朝廷重臣失望,他出現了,雖然是用了另外一種方式。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