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遠無力地躺在黃莘兒的懷裡,黃莘兒鬥大的淚珠不停地往下掉,黃莘兒發現剛才司馬遠中箭的傷口開始變成黑紫色。
司馬遠虛弱地呼吸,咳了一兩聲,從嘴裡流出一股鮮血,黃莘兒被嚇壞了。摟緊了司馬遠,說:“司馬遠,你不要亂動,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一定不會有事的,千萬要堅持住。宮裡有那麼多禦醫,肯定能治好你的。為什麼這麼傻,乾嘛替我擋那一箭呢,我又不值得你這麼做。”
司馬遠呼吸更加急促了,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抓住了黃莘兒的袖口,然後抬起手來去觸摸黃莘兒的臉頰。黃莘兒握著司馬遠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內心愧疚不已。
司馬遠勉強地笑了一笑,“莘兒,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沒有用的,箭上應該是塗了毒藥,我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果真是這樣,我短暫的一生即將結束,原本我有好多事情要去做,但現在能死在你的懷裡,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我生在帝王之家,一生都在享受著彆人倍感羨慕的榮華富貴,但我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幸福。我從小到大都在跟彆人爭,和眾位皇子爭聖上的寵愛,和司馬聰爭你,和商垣珩爭國土。到頭來,我還是爭不過天命。到這一天我已經認命了,我從來就不如司馬聰,但最後一刻能夠和你相伴,我已經滿足了。”
黃莘兒用手帕擦去司馬遠嘴角的鮮血,淚水滴在血痕上,形成一片血暈。司馬遠繼續說:“我知道我的姑姑一直在利用我,但我卻無法自拔,她沒有給我像姑姑那樣的親人間的溫暖。卻教會我如何去爭權奪利,幫助我成為一個帝王,受萬人敬仰,也備受萬人妒忌和謀害。我知道我其實是一個傀儡,昏庸無能的君主,越是這樣,司馬薈就越喜歡。她借我的手除掉了司馬聰,我的存在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司馬遠充滿期待地望著黃莘兒,“莘兒,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我答應你,什麼都行,隻要你再撐一會兒。”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隻有一個願望,在我餘留之際我還不放下的就是司馬聰。我沒有他正直,也沒有他有才能謀略,但是我卻用陰謀詭計害了他,是我對不起他。你可不可以告訴他,讓他原諒我,我想毫無悔恨地離開。即使千萬人都希望我死,他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仁慈。”司馬遠皺著眉頭,半張的嘴裡呼出來的氣越來越少。
黃莘兒摸著司馬遠的脈搏越來越弱,用力地抓著司馬遠的手,不停地呼喊他,“司馬遠,你不要死,不要這麼突然離開我。你不是想要司馬聰原諒你嗎,你還沒有見到他,我說了不算,必須司馬聰親自答應。”
陳思緣看到司馬遠和黃莘兒在臨死之前還這麼囉嗦,甚是煩惱。揮舞著長劍朝著黃莘兒喊到:“彆哭哭啼啼的了,真叫人心煩,真是一個掃把星。之前你乖乖地讓我們帶回去處置,還能多過幾日,現在倒好,還白白地連累了彆人替你搭上一條命。”
黃莘兒此時恨毒了陳思緣,瞪著眼睛看著陳思緣,原本是郊外的林間卻感到有些許嘈雜,風呼嘯地刮著。
陳思緣大約覺得此時時候已經到了,準備解決了黃莘兒,司馬遠半睜著眼睛,卻十分虛弱和痛苦。黃莘兒無助地看著這一切,自己身上還有傷,自己唯一的遺憾可能是許久沒有沒有見到司馬聰了,相思痛苦。
就在陳思緣揮劍的那一刹那,一陣馬蹄奔騰的聲音傳來,還沒見有什麼人影過來時,就被一顆小石子擊中了手腕。陳思緣感到劇烈的疼痛,手中的劍也滑落了下去。
陳思緣望了望四周,憤怒高喊:“是什麼人,趕快出來,竟然敢攔著本小姐,是活膩了嗎。”說完左手握著右手的腕處,後麵的隨從們也環顧望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一個聲音傳來,陳思緣抬頭一看,那人竟然是已經消失了許久的吳軍師。司馬聰騎在棕色大馬上,旁邊還有那個有名的毒女黎若萱,自己跟來的眾多將士。
陳思緣冷笑一聲,“吳軍師,你來的正好,我找了你好久。你隱藏了好久,竟然把商垣珩都給騙了,你的身上背負那麼多的罪孽。現在你終於出現了,那我就國仇家恨一起報,今日我看你是可以和你的小情人一起團聚了。”
“那你是大錯特錯了,我根本不是什麼吳軍師,我是晉國的司馬聰,就是那個讓你們聞風喪膽的人。我精心策劃了那麼久,沒想到你們還真上當了。今日並不是你報仇雪恨之時,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快些束手就擒吧。”司馬聰說完,一個跨步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