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的語氣突然轉向了傷感,“原本以為老爺們的小妾一個個沒有了,以後的日子能夠好過一點。可是沒想到你怎麼就下了狠心離家出走了呢,外麵的世界那麼險惡,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夠應付得了呢。”
的確在蘇筱完成了複仇的目標之後,便從容地離開了。就如同奶媽說的,的確可以過得像一個名正言順的大小姐了。
但是已經沒了親娘,親爹又對自己不管不顧,與其在這裡孤獨地生活,還不如出去。雖然外麵的生活貧苦且險惡,但是那樣就永遠都不會感受到那些來自最親之人投射出的冷漠。
就這樣才十歲的蘇筱收拾了行裝,帶上了一些盤纏,還帶上了那本醫書。最後一次默默走完了整個蘇府以後,逃離了這個傷心地。
在一天的清晨,府裡的人還沒有起來的時候,蘇筱已經背上了包袱。她最後看了一眼蘇府,還是那麼精致。但就如同它是用金錢堆砌出來的一樣,美麗的外表之下,毫無溫暖可言。
隨後蘇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她生活了十年的家。
一路上風餐露宿,忍饑挨餓。被壞人欺侮,被同齡的人嘲笑,蘇筱也不曾後悔。既然她做出了這個選擇,早已經沒有退路。
蘇筱還在醫館裡當過幫手,在那裡她更加深刻地學習了醫術。當然也對大部分的藥理更加清晰,其中就包括那些毒藥。
在蘇筱隨身攜帶的藥物之中,就有一兩瓶毒藥。雖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可以幫助她暫時脫困。
雖然長期在蘇府之中受到傷害,但蘇筱的心裡依舊保持著善良。那些毒藥隻是幫助她在關鍵時刻保命的武器,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
奶媽吸了吸鼻子,擦掉自己和蘇筱臉上的淚水,用歡快的語氣說道:“你看這些,無論是家具還是一草一木,都保持著原來的狀態。我每日都來打掃,每天都換好你喜歡的花,就等你回來。”
“嗯,奶媽,我回來了我知道你會永遠等我的。讓你擔心了,我現在已經可以照顧自己了。”蘇筱剛剛擠回去的淚水,又不受控製地留下來。
“傻孩子,那有那家大小姐做家事的。你看你的手,多粗糙啊,以後會有哪家的公子願意娶你啊。”
奶媽指著蘇筱的手,上麵有許多硬硬的黃色的繭子。
蘇筱打趣地回應道:“放心吧,奶媽,一定會有一個愛我的人娶我的。”
那些繭子是她獨自奮鬥的象征,蘇青山不是沒有來找過她,隻是不想回去。
曾經蘇筱穿著破舊的衣服,頭發邋遢,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走。有幾次可以看到蘇青山帶著大批人馬,聲勢浩大地尋找蘇筱。
“蘇筱,筱筱,你在哪裡啊,爹爹好想你,你快出來啊,跟爹爹回家去。”蘇青山扯著嗓子大聲地呼喊著。
可是蘇筱都轉過身去,故意不讓蘇青山發現,然後一個人偷偷跑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哭泣。
如果回去是不是又會重複以前的噩夢,那些她費力消除的小妾們會不會又以另一種麵貌,另一個名字出現。然後以同樣的方式,再繼續著欺負她。蘇筱不敢想象。
逃離了山暴看管的司馬鯤自然是喜不自勝,邁著歡快的步子跑著。山暴不知道司馬鯤隻是假意答應他,為的就是以此擺脫他。
路邊的景色正好,草長鶯飛,濃烈的陽光曬在身上格外暖和。樹梢上和花朵和地上的交相呼應。
司馬鯤折下掠過頭頂的一枝柳條,拿在手裡隨意地把玩。如果現在回去的話,其實為時尚早,再遊玩一番也不遲。
可是當司馬鯤轉過一圈以後卻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嚇得把手中的柳枝都扔掉了。他看見就在不遠處的樹林裡,躲藏著兩個男人。
他們的眼睛直視著司馬鯤的方向,不出所料的話,這兩個人應該就是山暴的手下。果然山暴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私下裡又派人來監視司馬鯤。
司馬鯤這下子慌了,原本的計劃一下子泡湯了。還得按照山暴交代的做,要不然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山暴的手下好像也發現司馬鯤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於是驚嚇地靠在粗壯的樹木後麵。
司馬鯤決定改變路線,他低垂著腦袋,依靠以往的記憶去尋找何春的住址。但其實司馬鯤對何春也不是很熟悉,隻是聽說過何春的名字。
不一會兒司馬鯤就來到了何春家的附近,但是不能明確到底哪一家是自己要找的。隻能找找個人問問好了。
“咕咕咕,來,小雞快來吃食啊。”一位有些肥胖的婦女正在將手中的雞食撒向在地上低頭啄食的小雞群。
司馬鯤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躍躍欲試,這應該是一個好的打聽對象。
“你好,大姐,可以向你打聽一件事情嗎?”司馬聰現在院子外邊謹慎地詢問。
這位婦女端著雞食,狐疑地打量著司馬鯤,慢慢地來到院子外麵。“你有什麼啊,行,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