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接到何孝天打來的電話。
他表麵問候我,實際上是想聽我說點什麼。
我拿了他的錢,肯定要說點信息給他聽。
“何老板,你去查一下江雨柔吧。”
“江雨柔?”
何孝天有些不解:“為什麼?”
我解釋道:“江雨柔可能用過另一個名字,叫王翠翠,她的過往好像沒這麼簡單,我懷疑她以前被人拐走過,王翠翠這個名字就是她被人拐走的時候用的。”
“拐她的那家人,姓王,昨晚盛興大道發生了一起車禍,有個死者叫王玉珍,王玉珍的姐姐或者妹妹,就是拐走江雨柔的那家人。”
我全程沒提下塘村這三個字,也沒提何孝天他老婆梅芳。
最後何孝天說了一句他知道了,讓我等他的消息,他會派人去調查。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來公司開完早會。
散會後,我和張萬年來到走廊儘頭。
跟他彙報完昨晚的工作後,我問張萬年有沒有聽說過下塘村。
“下塘村?”
張萬年不解道:“沒聽說過,怎麼了?”
我說:“下塘村就在蘭江市的一個區縣裡,位置有點偏,是一個已經荒廢的村子,但裡麵還有人居住,沒幾戶人家。”
“這個村子在二十年前發生過一次災難,據說是周邊建了一個工廠,這個工廠由於排泄有問題,導致當地河流和水源遭到汙染,更導致這個村的村民患上了很嚴重的病,您聽說過嗎?”
在問張萬年的時候,我沒提器官衰竭那四個字。
張萬年還是搖頭:“沒聽說過,這應該算是重大事故了吧,按理說當年應該有報道,但我確實沒聽說過蘭江市發生過這種事情。”
下塘村發生的事,確實沒被報道過。
我昨晚回家之後,在網上查遍了都沒查到過一篇有關下塘村的報道。
其實想想也不奇怪,當年那家工廠的老板,在被人舉報後還能安然無恙地逃出國,這老板肯定是個不得了的人。
下塘村發生的事情,肯定被他找人給壓下來了。
這老板現在在國外,估計還在逍遙快活吧。
“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下塘村,是查到什麼了嗎?”張萬年反問我。
我點點頭,說道:“何孝天的老婆梅芳,曾經就是這個下塘村的人,然後她有個親哥哥,叫梅大軍,這個梅大軍也是受工廠排汙影響的患病人之一,沒幾年就過世了。”
張萬年駭然:“還有這種事情……”
接著,我把昨天小王給我講的那些事,又給張萬年講了一遍,但我省去了江雨柔和王翠翠這段,仍舊沒有提到下塘村村民患的是什麼病。
張萬年聽完,當場便震驚不已,許久沒說得出話來。
我這才說道:“你知道那些村民患的是什麼病嗎,是器官衰竭。”
這話一出,張萬年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悅地看著我:“你什麼意思?”
我故作尷尬地解釋道:“您彆激動,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柔姐小時候是不是去下塘村生活過,因為她也得了這個病。”
張萬年沒跟我計較,說:“小柔小的時候,她父母雖然還在打拚,但家境也不差,她一直都生活在城裡。”
“雖然她也是得了這個病,但沒必要聯係在一起,因為她從來沒在下塘村生活過。”
我點點頭,岔開話題:“何孝天的老婆梅芳,對下塘村這些患病的人很好,經常幫助他們。但我覺得那個下塘村有重男輕女的思想,甚至梅芳家裡都有這種思想,而且梅芳一直在外地上學,很少回下塘村,按理說她對下塘村沒有這麼深的感情,我覺得她的行為有點反常。”
“您可以查一下梅芳,包括下塘村。”
我之所以得出這種結論,主要還是因為下塘村那些人的落後思想以及做出的一些野蠻行徑,這種環境下生長的人,女性地位通常不會太高,極容易滋生出重男輕女的思想。
張萬年思索了一下,皺眉道:“可是下塘村,包括梅芳,跟我們查的事情有直接或者間接聯係嗎?我的意思是,如果把注意力放在不相關的事情裡,容易浪費我們時間和精力。”
我說道:“我們現在連凶手的身份,包括那隻害人的鬼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下塘村和梅芳跟我們要查的事情沒關係呢?”
“眼下不是沒有方向嗎,而且我懷疑孫甜甜的妹妹莊妍,就是被下塘村的人拐走的。”
張萬年這才點頭:“有道理,那我去調查一下,而且你說的這些事情,幾乎都和下塘村有關,我就著重去查這個下塘村吧。”
說完,他轉身離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
這是我的策略,讓張萬年去查何孝天那一方,又讓何孝天來查江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