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靠在事發小區的單元樓樓下。
這是老小區,沒物業沒大門。
樓下有一群人在圍觀,議論樓上有人上吊的事。
下車後,我還在想之前徐闖說過的話,但我不止在想那個青平道長,我還在想徐闖為什麼會記不起那些事。
他記不起那些事的情況,跟我記不起小時候的事簡直一模一樣。
從我知道我爸的死有問題開始,到現在,我老感覺很多事像是有人在故意安排一樣,有對我不利的,也有對我有利的。
背後像是有兩隻不同的大手在操控一樣。
“乾嘛呢,上樓啦。”
大川見我心不在焉,忙拉著我上樓。
樓下雖然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但樓上卻沒有,畢竟這些上了年紀的居民,對死人還是有忌諱,年輕人比他們更忌諱。
入戶門外麵有個身穿製服的警員在守著,看到我們上來後,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這個女死者叫王麗,今年24歲,現場留有遺書和身份證,確定是自殺,人是三天前上吊的,遺書上有日期,因為室內的空調溫度開得很低,所以屍體隻是微微有些發臭,但還沒腐敗。
警察讓我們直接送去殯儀館就行了,他們這邊還沒聯係上死者的家屬。
我有些疑惑,便問這警察:“同誌,屍體沒腐敗的話,又是自殺,直接聯係殯儀館那邊不就可以了。”
警察說:“殯儀館那邊要兩個小時後才能過來,我這邊也忙著下班呢,隻能喊你們公司來處理了,放心吧,工作量不大。”
屍體沒腐敗的話,工作量確實不大,但這單掙不了錢啊,死者家屬都還沒聯係上。
我也沒再多說,直接領著徐闖他們走了進去。
這屋子的溫度確實很低,空調直接開到了十六度。
我們進門就看到死者在那兒吊著,死相很難看,吊死的人如果繩索壓在喉結下方,舌頭會伸出來,基本跟電視裡演的一樣,而且眼球會微凸,大小便會失禁。
這套房子是單間配套,死者就吊在離床尾不過十多公分的地方,那地方原本有個吊椅,死者把椅子取了下來,將繩索套在了懸掛吊椅的位置,然後上吊自殺,旁邊有一根被踢倒的板凳。
這位死者除了麵部表情比較可怖一點,整個屍體已經算是十分‘友好’了,我和大川自然能接受,也見怪不怪。
但徐闖和陸瑤兩個人卻怕得不行,原地打起了擺子。
張萬年叫他倆過來,就是讓他倆儘快融入進這行工作裡麵,於是大川對他倆說道:“我力氣大點,待會兒我去把屍體抱下來,你倆誰來幫我接一下。”
這話一出,倆人直接後退了一步。
我在一旁說道:“做這行早晚要接觸屍體,很多事情隻是開頭比較難,但總要過心裡那道坎,沒什麼可怕的,那是同類。”
我說完,陸瑤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徐闖在那兒裝模作樣地擺弄屍袋。
這廢物,還不如他媳婦。
我正想讓他也過去幫忙,此時我卻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是那個女死者身上的細節。
我發現她的腳底是平行於地麵。
乾我們這一行,需要對人體構造,以及死後的屍體變化有一定了解,所以公司有相關的書籍,平時沒活兒乾的時候,就得看看。
我記得書上對吊死的人,有這麼一段講解,說是人在上吊死亡之後,屍體的腳會因為重力的作用,導致腳尖下垂,就是腳尖會指向地麵。
可如果這個人是死後被人偽裝成上吊,屍體因為屍僵狀態,腳底幾乎會跟地麵平行。
所以這個女死者……她是死後才被人吊起來的。
這是謀殺啊!
對於警察來說,這應該是一些基礎的刑偵知識吧,為什麼出警的警員沒發現呢?
我連忙轉身出去,想跟那警察說一下,可等我走出屋子後,哪還看得見剛才那個警察。
這警察有問題!
我頓時皺起眉頭,跑下樓想去找他,可沒下兩步樓梯,屋子裡頓時傳來徐闖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