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來到公司,開完早會。
我們坐在角落裡嗑瓜子。
他們自然是迫不及待,忍了一晚上想從我這裡聽到解釋。
為什麼方定山帶回去的銅圓會是假的。
為什麼趙三元一直在商場裡麵,沒有被逮到。
為什麼被抓的那八個人會是行刑官的人。
“其實很簡單,正如方隊長自己說的,現場瞬息萬變,要懂得隨機應變,兵法的精髓就在於一個‘奇’字,其實他一早就把我的計劃給總結完了。”
我說道:“前天上午萬叔給我打電話,說管理會的人來了,並且所有簽過保密協議的人都要去辦公室一趟,我當時就想起來許兆林當著我的麵,說要淩晨再焚燒雞爺的屍體,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不就是懷疑我們跟趙三元有勾結,想看看我們會不會把這事通知給趙三元,然後等趙三元去搶雞爺的屍體,他們設伏。”
“因此我知道管理會還是在懷疑我們,既然他們在這個時候來公司,並且讓簽過保密協議的人都去一趟,他們想做什麼,已經一目了然,就是想讓我們去抓捕趙三元,再試探我們一次。”
“所以我接完萬叔的電話,立馬就用備用機給趙三元打了過去,讓他以行刑官的口吻,再編一封信出來,這封信的內容是什麼,就是銅圓。”
“行刑官做的這個局,是陽謀,看似無解,其實仍然有漏洞。行刑官千算萬算,他沒算到自己會死,所以他從王丹那裡拿到銅圓之後,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人,這就給了我機會。”
“之前沈軍被羅大江摁的時候,羅大江還順帶摁了幾個行刑官的人,我當時問這幾個人,說行刑官死了,你們的頭兒死了,那你們怎麼辦?他們說,頭兒死了,他們就成了無主孤魂,上麵不會再接收他們。”
“因此在這個局麵下,趙三元如果以行刑官的口吻擬一封信,傳遞給行刑官的殘餘勢力,這個信的內容寫什麼,就寫些煽情的東西,我行刑官,自知有一劫,如果我死了,我給曾經的兄弟留了兩枚銅圓,可以換錢,就當各位兄弟安家的費用,不枉兄弟們追隨我這麼多年。”
“行刑官的手下,雖然不知道他已經找到了銅圓,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兩枚銅圓價值多少錢,當他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誰不想要那兩枚銅圓?”
此時大川打斷道:“不是,這真有人信啊?他們不辨彆這封信的真假嗎?”
我認真道:“看待問題的時候,我們不能形而上,去主觀片麵地分析事物,不能因為行刑官很厲害,我們就認為凡事跟行刑官沾邊的,好像都很厲害。”
“其實不然,很多人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就拿管理會來舉例,你們覺得管理會惹不起,實際上是管理會裡麵的一些高層我們惹不起,他們裡麵有像許兆林這類的厲害人物,但除此之外,那些底層的工作人員,他們就是普通人,他們隻會聽從調遣,沒有彆的本事。”
“因此當趙三元把信散布出去之後,有沒有人信?一定有聰明的人不信,但也一定有蠢人和貪心的人會信,所以昨天下午五點之前,有八個人去了東陽百貨,這八個人就是信的人,並且他們不是一條心,都是各懷心思想得到那兩枚銅圓。”
“這是我給趙三元叮囑的第一件事,我之所以要這麼做,就是因為這是個陽謀,這個局是死的,我們更改不了什麼東西。既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那就製造更多的問題,把更多的人拉進來,讓現場變得混亂,去分散方定山他們的注意力,否則趙三元一個人要麵對這麼多人,他遲早要被逮到。”
眾人萬般震驚,微微皺眉,細細品味。
黃梟掏出一個小本子:“拿小本本記一下,你說慢點。”
我接著又道:“我叮囑趙三元的第二件事,就是製作兩枚假銅圓出來,段天之前也分析過,會出現這麼一種情況,就是銅圓被放進儲物櫃之後,管理會的現場負責人會第一時間拿到銅圓,然後貼身存放,這樣趙三元就算有三頭六臂,他也拿不到銅圓,我們也幫他拿不到。”
“但是換一個角度想想,趙三元拿不到,跟在方定山身邊的我和段天拿不到,那我們就不拿,我們換一個人來拿,這個人不在局裡麵,沒有提前被方定山關注到,甚至方定山根本沒見過這個人,而這個人,又技藝高超。”
我說完這話,此時所有人都下意識望向徐闖和陸瑤。
小兩口頓時挺起胸膛,捶了捶胸口,得意起來。
“這就叫專業!”
“沒錯,就是瑤姐偷的,從那個人身上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