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張萬年的語氣裡,聽到了許多無奈和悲苦。
這兩姐妹的父母不在後,他這個外人,儼然已經成了這個家的頂梁柱,同時還要操持著公司裡的事情。
前些日子,江雨柔……不對,應該叫江雨欣吧,她給李慶來升主管,讓張萬年當總經理,估計也是覺得張萬年太操勞了。
此時我望向人群那邊,卻沒捕捉到江雨欣的身影。
我環視一圈才發現,她獨自坐在一邊,似乎已經吃完了。
沒人跟她說話,她可能也不想跟彆人說話,就一個人坐在那兒,望著遠處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什麼。
也許是在想以前的家吧。
……
第二天我休息,又請了一天的假,準備回家看望我爺爺。
距離國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我每個月都得回一趟家。
而且今天是我26歲的生日。
成年人的生日沒什麼好過,我也不喜歡過生日,往年都沒怎麼過,但今年我爺爺非說要過一下。
剛到家,我收到大川和夏萌發來的生日快樂,其他人不知道我生日。
今年我尋思老爺子要給我過生日,肯定在家做了很多好菜,結果到家之後我才發現,桌子是空的,廚房也是空的,他菜都沒買。
“爺爺……”
“你不是說給我慶生嗎……”
“說生日快樂啊?你在電話上說我也聽得到。”
老爺子尷尬起來:“我是說今年給你慶生,誰知道你謝爺爺今早給我打電話,說他孫子病得厲害,病了大半個月,去醫院也沒治好,我心想人家打了電話,還是得過去看看。”
“咱們就去外麵隨便吃點吧,吃完飯去你謝爺爺家看看他那孫子。”
我倒是無所謂,本來也不喜歡過生日。
“謝爺爺……他好像就一個孫子吧?”
我記得這個謝爺爺跟我爺爺是好朋友,交情還挺深,小時候我經常見到他,是個很和藹的老頭兒。他有個孫子比我大三歲,叫謝陽,因為兩家關係好,所以小時候我也經常跟這個謝陽一起玩。
我第一回去網吧就是謝陽帶我去的。
後來上高中,我去了市裡麵上,就沒怎麼見過這一家人了,就前兩年這謝爺爺過大壽我見過一次。
當時聽說謝陽在外麵坑蒙拐騙,讓警察逮了,判了一年。
難道坐牢坐出病來了?
“是謝陽吧?”
“病得多重?還有得救嗎?”
我問。
老爺子搖頭:“不太清楚,我聽你謝爺爺的聲音,怕是有點重。”
我點點頭:“那就隨便在外麵吃點,吃完了去看看吧。”
於是我們去附近找了家餐館,隨便點了些菜。
老爺子向來話多,可能也是因為我一個月才回來一次。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問他,但我沒問,我知道我問了他不會說。
畢竟我是他教出來的,他可以套我的話,但我指定套不了他的話。
吃完飯,我們買了些水果和禮品,去謝爺爺家探望謝陽。
謝家人不多,就謝爺爺跟他老伴,還有謝爺爺他兒子,我喊謝叔,謝叔的媳婦十年前就跑了,據說是他家暴給打跑的。
謝陽也娶過媳婦,據說也是被謝陽家暴給打離婚了,這估計是遺傳。
到了謝家後,沒怎麼寒暄,我看謝爺爺這一家人的表情,真跟謝陽要死了似的。
沒一會兒,他們就領著我跟老爺子進臥室去看生病的謝陽。
我來到床前往那床上一看,嚇得我一激靈。
“哎喲這……”
老爺子也嚇了一跳,回頭問道:“這孩子怎麼了,讓人潑硫酸了?”
隻見謝陽的臉,就跟被人潑了硫酸似的,除了鼻子,其他地方就沒有一處好,有的地方甚至能看見皮膚表層
我們進來有動靜,但謝陽也沒睜眼,這是人事不省了啊?
“唉不知道,我們去市裡的醫院也看過了。”
謝爺爺十分沉重地給說道:“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說是什麼細菌感染,然後住了一周的院,本來有好轉了,還開了點藥,回來第二天就開始惡化,一直惡化成這樣。”
說完,他走到謝陽跟前,喊了兩聲:“謝陽,謝陽,你李爺爺跟祁安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