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天已經黑了。
我回到那間發廊附近的麵館,一邊吃麵,一邊給張萬年打了個電話。
“粘了追蹤器的那輛車,停在文化村,停了半個小時才開走。”
張萬年說道:“那個村三百多戶人,人口五六百的樣子,很多人在那邊靠承包果園,人員流動比較大。”
我想了想,對張萬年說:“那就讓小五他們,扮成水果經銷商去那個村子,查探一下情況。”
張萬年有些疑惑:“你不親自去嗎?”
我說我就不去了:“我認為那個地方還是一個幌子,就跟今天從火葬場後門開出去的第一輛車一樣。”
“他們既然已經把江菲的屍體偷偷運走了,那王子昂的屍體也不是難事,要煉製屍鬼肯定兩具屍體一起煉,所以那個村子隻是一個中轉站,不是他們停放屍體的最終地方。”
“不過得讓小五他們小心點,彆讓人起疑了,如果有人起疑,就立馬撤走,換另外的人去那村子。”
張萬年:“行,保持聯係。”
吃完麵,我起身準備回發廊,卻忽然發現麵館裡麵有兩個人也同時起身。
他們跟著我離開了麵館,又跟著我走過一條街。
我不敢再回發廊,於是改變方向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四周人多,這附近是一個很大的夜市,那兩個人隻敢遠遠跟著,沒敢對我做什麼。
我徑直上了車,坐在車裡,沒把車開走。
那兩個人顯然沒意識到我已經發現了他們,於是一個守在現場,另一個掉頭離開,估計是去開車。
不一會兒,一輛麵包車開了過來,兩個人全都上了車,我沒動,他們也沒動。
我在車裡抽了一支煙,這才駕車離去。
我一走,他們自然又一路跟著。
這兩個人是誰,我都能猜出來,肯定是江菲父母雇傭的人,現在來殺我,如果他們是組織的人,肯定不止這兩個,也不會這麼傻逼。
我記得這片區域,在五公裡外的地方,有棟爛尾樓,那爛尾樓我已經去過兩次了。
第一次去,我被梅芳安排的人擄走。
第二次去,我去那地方捉陳放。
這是我第三次去。
我開著車,一路引那兩個人尾隨我到了爛尾樓。
我把車子停在爛尾樓外麵,然後徑直跑了進去,把刀摸了出來。
沒多久,外麵又傳來停車聲,那兩個人也下了車,握著刀進來找我。
我也不藏著,直接走了出去,跟他們麵對麵。
“誰派你們來的?”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兩個人一臉冷漠的表情和語氣,那冷漠之下藏著對生命的漠視,和對我即將被捅死的戲謔。
接著他們握刀朝我衝了過來,通過他們的身手我判斷,這兩個人估計是職業殺手,經常乾這收錢殺人的活兒。
最後他們一人挨了三刀,倒在地上。
我沒有下死手,不敢隨便殺人。
本來就在逃亡,總不能讓警察也來通緝我。
這三刀,一刀在胳膊,一刀在肩膀,最後一刀在臉上。
“剛剛誰說要死人的?”
我握著刀,步步逼近。
這二人躺在地上,連連往後縮,絕望地望著我:“我們隻是收錢辦事,跟你沒有仇怨,你殺了我們你也要攤上事,路上的監控已經拍到了我們的車。”
我停下腳步,說道:“那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其中一個人忙道:“是江家!江家的江衛東認為你殺了他女兒江菲,所以他花錢請我們來殺你。沒想到今天遇到硬茬,我們服了。”
“對不起,我們把身上的現金都給你,無冤無仇的,你沒必要殺我們。”
我點點頭:“那把錢給我吧。”
兩個人如釋重負,連忙把錢包拿了出來,將身上所有的現金都給了我,一共一萬六。
“兄弟,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像你這麼厲害,江家肯定拿你沒辦法。”
“你能……能放我們走了嗎?”
這二人剛剛有多裝逼,現在就有多卑微,生怕我會殺他們。
我說:“去生一堆火,我有點冷。”
這二人一臉茫然,但出於對我的畏懼,還是照做了,把爛尾樓裡能燒的東西全都抱了過來,然後生了一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