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知道他要說什麼,懶得等他將話說完,快走幾步跟在蕭律的身後。其餘幾人笑著瞥了韓熙一眼,也跟了過去。韓熙窘迫地站在原地停了幾息,慢了數十步後,才小跑著追上眾人。
——也不怪他有這種擔心,誰叫陸小郡主長得那般絕色呢?
他敢保證,這南都所有未婚小郎君們,沒有幾個能抵擋得住陸小郡主的主動追求。
而且看樣子她並不會就此罷休,這誰扛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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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扶搖今日一問,隻是開端,就像是下戰貼似的,給對方一個宣告,並未曾期望一次就能成功。
因而被拒也並不失望,從蕭律那裡離開後,她便坐著牛車悠哉悠哉地去了靜雅書齋。好像今日等了半天,才等到蕭律,問了那麼一句話,隻是順帶而已。
她的兩名侍女,朱砂和胭脂,正在靜雅書齋等她。
陸扶搖的四名貼身丫鬟,個個貌美如花,其中朱砂和胭脂倆人容貌猶盛。
這二個丫頭等在書齋時,引來不少人注目回頭。當中有兩名帶著叵測目的、新到南都的“不速之客”,也忍不住多瞧了她們兩眼。
其中那個隨從模樣的人反複撇頭看了朱砂和胭脂好幾次,然後壓低聲音跟他身側的年輕郎君小聲道:“主子,這兩位小姐長得可真好看。這南都物產富饒,風景秀麗,就連女人也長得如此美麗。”
那年輕郎君看起來未及弱冠之年,相貌頗為英俊,隻是麵容輪廓線條略顯深邃,氣質比南都世家大族的子弟少了些清雅,卻多了幾分硬朗與不羈。
隻見他掃了一眼朱砂和胭脂的穿戴與儀態,哼了一聲,麵帶鄙夷和嘲諷:“不過是兩個丫鬟而已。南都果然是富貴奢靡之地,淨養出一堆蠢貨。這是哪家的笨蛋貴女,竟然敢要如此美貌的丫鬟,也不怕將來的夫婿看上了,寵妾滅妻。”
他話音剛落下,陸扶搖正好踏入了書齋。
天氣有些熱,這書齋裡清淨人少,陸扶搖進來便將頭上戴的冪籬給摘下來了。
朱砂連忙上前,將冪籬接了過去。
“書都準備好了麼?”陸扶搖問。
“準備好了的。”胭脂回答。“一共兩份,一份是郡主您的,一份是明小公子的。”
說話間店小二已經提著兩摞書過來,笑眯眯地道:“挺沉的,小的幫您提出去。”
陸扶搖點點頭,領著朱砂和胭脂就往外走。
路過那年輕郎君和隨從身旁時,陸扶搖察覺到直勾勾盯視的目光,便扭頭看了過去。
一主一仆倆人,一個表情凝滯,一個震愕地張大了嘴巴。
陸扶搖眉心微蹙,遞了個眼神給朱砂,朱砂連忙會意地遞來了冪籬。陸扶搖接過冪籬扣在頭上,迅速走了出去。
身後,拓跋玦好像被悶棍打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了。
是他見識淺陋,也是個蠢貨罷了。對著這般絕色,哪裡還會有人看得上什麼美貌丫鬟?什麼寵妾滅妻……有了她,其他的女人便都是路邊塵土,哪還能入得了眼?!
而陸扶搖剛剛蹙起的眉心,輕飄飄掠過他沒有任何停留的視線,更是潑了拓跋玦一盆冷水。
身為北漠王第四子,拓跋玦身份尊貴不凡,相貌也不俗,以往在北漠,多少女子對他趨之若鶩,他都不屑多瞧一下。
可剛剛那小女郎,看到他時,不僅目光沒有多停留一瞬,甚至還嫌棄他注目的視線,迅速將冪籬給戴上了,真是狠狠地給了拓跋玦一個耳光。
望著陸扶搖頭也不回的窈窕倩影,拓跋玦目光陰沉,眼神狠厲,垂在身側的雙拳也緊緊握起。
——遲早他要踏平南都,這美人自然也將是他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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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玄武街頭的蕭府燈火通明。
蕭老太爺已過世,蕭老夫人常住寺廟裡。蕭氏家主如今是蕭律的父親蕭斂。
剛除孝服不久,蕭斂十分忙碌,每日極晚歸家。
蕭律年少時便去邊關,近些年才回來,因而努力彌補過往未能儘孝的缺憾,忙完正事後經常早早回家,幾乎每日都會陪蕭夫人用晚飯。
今日他有事耽擱,要晚些回,便打發了自己的侍從九思先回來給蕭夫人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