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並不知曉這些,見陸扶搖猶豫,他又道:“城內沒有馬場,我從來沒看過馬毬,隻在書上見過……”
這話說得著實可憐,陸扶搖看著他央求的眼神,有些心軟。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那你也跟著去看看吧。不過……”
她頓了頓,又覺得該將話說清楚些,也正好趁此機會徹底打消王禹對她的想法,便如實直言道:“我此次去不僅是看馬毬,還因為我看上了一位郎君,想追求他。”
王禹聞聽此話不亞於晴天霹靂,麵上瞬間露出哀戚之色,愣了半晌才傷心欲絕地問:“阿搖看上了誰?”
陸扶搖不忍多看他悲傷的神色,放下車簾,無情地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
蕭律以為,陸小郡主的那句“我過幾日再來問你”隻不過是被他直言拒絕之後,隨口的一句找補。
就像她說話行事那般,都是小女郎臨時起意的玩鬨而已。等熱情散了,時日一長說不定就忘了。蕭律自己也沒將這些放在心上,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這種不重要的鬨劇早就被他拋之腦後。
——直到幾日後,他在安陽長公主的鳳鳴山圍場裡,再次看到了陸扶搖。
其實也不算太意外,畢竟安陽長公主是嘉儀郡主陸扶搖的親小姨,她出現在這裡,也算正常。
不太正常的是她的目光,從蕭律出現之後,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目不轉睛,灼灼如火。以至於蕭律不得不想起了上回她問的那句荒唐話。
蕭律自是不信王恒所說的,陸小郡主纏上自己,是平陽長公主安排的又一個美人計。沒有確鑿證據的事情,他不會輕易下定論。
所以,他暫且隻當這是小女郎心血來潮的胡鬨。
這種胡鬨隻要無傷大雅,他尚能忍耐。因此在陸小郡主火熱的視線下,蕭律泰然自若地親自上場,帶著他的那幫兄弟們與安陽長公主的侍衛們較量。
時人皆以為,安陽長公主養馬、養麵首,隻純粹為了個人玩樂享受,為此不少人鄙夷、抨擊,不屑於與她有一點交集。
但蕭律對安陽長公主的馬和麵首都很感興趣,這才有之前寒暄時的切磋提議,還抽出時間來親自帶人參加這一場馬毬。
安陽長公主的鳳鳴山圍場裡,不僅有馬毬場,射獵的山林,連綿的山丘,也有適宜居住的彆苑。
蕭律和眾人在彆苑裡換好騎裝後,騎馬執杖入場。
兩隊人馬,穿著夏季敞胸露臂的騎行勁裝,以頭上係的不同發帶為區分。安陽長公主的侍衛們頭上係著紅色發帶,蕭律這一行人頭上係著黑色發帶。
全都是朝氣蓬勃的年輕兒郎,恰好也都容貌不俗,其中與眾人穿著一樣衣裳的蕭律卻依然鶴立雞群。
男人不僅身材高大,肩膀寬闊,那曆經沙場長槍大弓錘煉過的結實胸膛與有力臂膀也十分惹眼。
安陽長公主慕容嵐目光一個個滑過去,在蕭律的身上定了一瞬,然後掩著宮扇,湊到陸扶搖耳邊,輕笑道:“搖搖眼光不錯啊,咱們這位國舅大人,不僅容貌俊美無儔,這身材也很絕嘛。”
陸扶搖嘴角翹了翹,笑吟吟道:“小姨你可不要跟我搶。”
慕容嵐“噗嗤”一笑,拿宮扇打了她一下:“放心吧,我對他沒想法。”
雖然蕭律跟慕容嵐的輩分和年紀都很合適,她和蕭律之間的可能性比陸扶搖還大,蕭律也絕對是年輕未婚郎君中的佼佼者,但慕容嵐年少時心裡便已住進一人,如今為情所傷,不再交心。
她招那麼多麵首,是彆有所需,而蕭律的家世和性情,是她拿捏不了的,因此對蕭律是著實沒有想法。
陸扶搖放心地一笑,目光專注地落在毬場上。
這一場馬毬以比賽的形式拉開序幕,觀眾也隻有安陽長公主和陸扶搖的隨從侍衛侍女們、蕭律帶來的幾個沒有上場的兄弟們、以及坐在涼亭角落裡的絕望小郎君王禹。
一開始,眾侍衛們和蕭律的那些弟兄們各自得了來自於安陽長公主和蕭律私下裡的不同吩咐,全都表現得隨意而懶散,像在相互試探。
欣賞夠了美男子們的風光,這會兒的馬毬並無多大看頭,慕容嵐便抽出閒暇瞥向坐在涼亭一角的王禹。
王禹這會兒正麵無血色。
他一直自認家世可以,自身條件也不差,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