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好一番狗咬狗,裡正聽煩了,直接道:“夠了!都堵了嘴!”
大家趕緊上前,一時找不著東西,直接脫了他們的襪子就堵上了。
唐時進一時彷徨無計,忽然轉身,向著唐時玥磕頭垂淚的道:“玥兒,之前的事情是我們對不起你,但畢竟人命關天,我父親,可是你的親大伯啊!求你顧及些親戚情份!為父親求求情!求求你!”
人群登時一靜。
連憤怒的陳家幾人也略收斂了一些。
老族長和裡正的目光,都聚到了她的身上。
陳家四個兄長,也有兩個在酒坊,還有下一輩的在武館,所以唐時玥的態度,確實至關重要。
可唐時玥早就料到了這一招。
她漠然的指了指臉上的傷,“你可知這傷是為何?”
唐時進臉色微變。
唐時玥道:“你因偷盜被宗塾辭退,前一日,大伯為了你的事,去見許先生,出言不遜,強迫他收你為徒,我怕觸怒了許先生,上前勸說,請他出去,他就動手打我。”
她擼了一下袖子,“我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要不是祈小郎及時來救我,我險些被他當場打死!他可曾將我當成親侄女?”
唐永富被堵了嘴,急的唔唔唔的,也沒法為自己辯解。
唐時進更是麵青唇白。
太狠了,她真的太狠了!
他想逼她出手救人,被她反手就扣了回來,這個間接害死父親的鍋,他背不起!
孫婆子一骨碌爬起來,就想說話。
唐時玥淡淡的續道:“但怎麼說也曾經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若是旁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因為這個見死不救……”
她把孫婆子想說的話都堵上了,然後續道:“可他做出了這種事……這樣的事,你要我一個小娘子如何為他求情?所以你們不用說了,我相信族長、裡正必會秉公處理的。”
她看起來兩不相幫,態度其實已經很分明。
她就是告訴陳家,她跟唐永富,沒有交情還有仇,千萬不要為了顧及她,而輕饒了唐永富。
陳家四人本就憤怒,如今沒了顧忌,更是潑天大鬨起來。
尤其又碰上了陳貨郎顯靈的事情,所有人都加上了一份重視,絕對是寧可罰重,不敢罰輕的。
硬的碰上橫的,彪悍的孫婆子也鬨不起來了,兩家吵鬨不休,最後,唐家族長才長歎了一聲。
他站起來,沉聲道:“唐永富確實該死,但是,狗蛋兒這孩子今年才不過五歲,日後生活總有些麻煩。叫我說不如這樣,唐永富,按族規打他二十板子,然後叫唐家賠給這孩子幾十兩銀子,誰家養這個孩子就給誰家,算是照應他日後的生活,
裡正一愣之下,也明白了唐家族長的意思。
兩姓如今大多在酒坊做工,又同住一村,真要是兩人都死了,關係勢必要弄僵,倒不如各退一步。
裡正想了想,就叫過他們四人來商量了一陣,最終商定,唐家賠給他五十兩銀子,然後唐永富打二十板子。
一聽說要賠五十兩銀子,孫婆子就哭得跟死了爹一樣,但這五十兩銀子買了命,她又不敢鬨,也不敢講價。
於是,當場拖過唐永富,劈裡啪啦的打了二十板子,然後叫人拖死狗一樣拖回了唐家老宅,唐家大兄跟著回去,當場交割了五十兩銀子。
然後就是處理牛寡婦了。
浸豬籠就是真的浸豬籠,把人放進豬籠裡,封住了嘴,用繩索捆了豬籠口,直立放入水中,活活淹死。
河流下遊的水很清澈,還能看到牛寡婦在豬籠裡拚死掙紮,尤其唐時玥特意挑了一個離水很近的位置,按著汪氏的腦袋,讓她親眼看到了牛寡婦被淹死的全過程。
她淡淡的在她耳邊道:“好玩麼?想不想體會一下?”
汪氏抖如篩糠,拚命搖頭。
但唐時玥還真沒指望,這樣就能徹底治住她。
畢竟她心裡除了情情愛愛就沒彆的,以她可憐的腦容量,不定哪會兒熱血上頭,自我感動之下,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所以她要給她加一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