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恣揚還沒回答,唐時玥便道:“莫說是娶妻,就算是納妾,女子的嫁妝也是私產,我的酒方子、酒坊、酒鋪,這些全都是我的嫁妝,我無須給孟家。”
她揚了揚眉:“孟家世代皇商,難道還能強奪我一個小女子的嫁妝不成?”
孟恣揚臉色就變了。
他半晌才冷笑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少爺我已經仁至義儘,你彆不抬舉!!”
“我說的是實話。”唐時玥正色道:“孟少,福壽酒有契約,契約到期之後,自然可以另議,而唐家酒鋪的酒,你若不在本地出售,我多賣你一些,也無不可,咱們好好談生意,何必鬨的這麼僵?”
孟恣揚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傻子?你是我家買來的奴仆,連你的小命都是我的,我還跟你談生意?”
唐時玥道:“買我的是唐水芝家,又不是你!”
他道:“他轉贈與我不成?”
“你有什麼證據?彆跟我說文書,你有官府公驗嗎?”
孟恣揚冷笑:“唐水芝都是我的妾,要什麼證據?”
雙方好一番爭執。
就在這時,馮管家急匆匆的進來,道:“不好了,少爺,縣衙來人,要帶走唐……唐小娘和唐水芝。”
孟恣揚大怒:“怎麼著,林縣令這是要跟我撕破臉來橫的了?強奪我孟府下人?”
“不是,”馮管家道:“有人狀告唐家謀殺人命,官府來帶疑凶和證人。”
孟恣揚一怔。
他懷疑的瞥向了唐時玥,唐時玥不避不讓,由他看著。
孟恣揚冷笑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可他畢竟不敢跟一方父母官正麵杠,隻能怒道:“彆以為這樣我就怕了!”
唐時玥不答,馮管家急附耳勸了幾句,不一會兒,孟恣揚就沉著臉擺了擺手。
婆子趕緊把唐時玥送了出去,一起送出來的,還有唐水芝。
唐水芝的死活,孟恣揚並不在乎。
但唐時玥確實是唐家買的,是唐家的奴仆,嚴格來說,也等於是唐家的“財產”,並不會因為他納了唐水芝就變成孟家的了。
孟恣揚越想越怒,抬腳就踢碎了花瓶,手一揮,又把桌上的杯盤掃在了地上。
馮管家急上前勸他:“少爺,何必生氣!好事多磨,這唐小娘折騰這麼一出,並無什麼用處。”
孟恣揚道:“什麼意思?”
馮管家道:“少爺莫忘了,奴為主隱!”
對啊,晏律有“奴婢聽為主隱”的規定,也就是說,除非謀反謀逆這種大罪,奴婢是不允許告發主人,及一定範圍內的親屬的,否則就會被處以絞刑。
而主子就算擅殺奴婢也隻杖一百,找點由頭就是無罪。
孟恣揚也不傻,頓時就回過神來:“也就是說,隻要做實了唐時玥是我孟家的奴婢,那就算打傷了她也無罪!既然無罪,那不管誰告都是白折騰!”
“對,”馮管家急笑道:“少爺果然聰明!”
“那很好!”孟恣揚道:“去唐水芝家把她爹接來!告訴他要怎麼說!”
他忽然想起來:“對了,彆忘了去官府登記!”
馮管家道:“我馬上叫人去辦!就怕林縣令從中阻撓……”
“怕什麼!”孟恣揚瞪眼道:“我就不信他還敢一手遮天!我有文書在手,他們憑什麼不給我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