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任東道:“唐當家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程大郎愣愣的等著聽,沒想到他說完這一句,就不說了。
程大郎是個大老粗,不識字,但是怎麼說也做了十來年的山貨生意,見過世麵,這句話還是懂的。
她的意思是說,收不到腐竹,也不一定是壞事?
切!蒙誰呢!當他是傻子不成?
但他也不敢多說,不管是衝著縣太爺,衝著武館,還是衝著韓翼,他個個都惹不起。隻能道:“知道了。”
一夥人毫無尊嚴的躺在地上,一直等到“穴道解了”這才紛紛起身,慢騰騰的往村外走。
這個臉真的是丟大發了,比起剛進村時的氣勢洶洶,這會兒,一個個,就跟鬥敗的公雞似的。
唐水芝一家子,已經看傻眼了,一直到這些人就這麼走了,都沒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然後老族長又把人叫過來了,直接宣布,把唐家一家人出族,所有田地歸還族中。
啥?出族!?
這罰的也太重了!
唐老漢當時就癱到了地上,沒了地,沒了宗族,他們一家人還怎麼活!
唐老漢嚎啕大哭。
一家子瘋了一般大哭大鬨起來。
不作不死,唐時玥懶的看後續,趁亂,就跟祈小郎一起出來了。
其實怎麼說呢,想賺錢不是錯,但一來,你得有相應的本事,二來,你也得給自己留好退路,彆這頭還沒巴穩當,就迫不及待的跟村裡人劃清界限甚至倒戈相向,也是夠糊塗的。
唐老漢兩口子,包括唐大郎兩口子,說起來都算是老實人,可就是這老實人,在給程家當幫凶,揮刀向鄉鄰的時候,卻是一點也沒猶豫過的。
唯一與唐水芝不同的,是他們做出了一臉為難而已。
唐時玥長吸了一口氣,覺得想這些人的糟心事兒真影響心情,於是一下子轉頭看向祈旌。
祈小郎挑了挑眉,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比較熟悉她這個表情了。
果然這小娘子蠻不講理的道:“你藏私!”
祈小郎平靜的抬起了一邊眉毛:“嗯?”
“你教我的時候肯定藏私了!”她嬌蠻的道:“要不然我為什麼還沒他們厲害?”
祈旌點了點頭:“對。”
她一呆,然後他道:“我的秘術,隻傳給我妻子,你要學麼?”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
秘術什麼的,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唐時玥發現祈小郎在表白……不對,求訂親失敗之後怎麼有點放飛自我了?以前說起來還紅紅耳朵,現在說的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的理所當然!
逗起來一點都不好玩兒!感覺被他壓住了!
她有點不服氣,瞪著他。
祈旌由著她看。
他那雙眼,真的是好看極了,雙眼皮深深的一道褶,瞳仁漆黑漆黑的。
她盯著看了太久,就看到裡頭漸漸多了些笑意,像湖麵上的水波一樣,漾漾的閃了閃。
然後他含著那個淺笑,抬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個動作,帶著一種老父親般的,特彆特彆包容的溫柔。
她幾乎能讀出他在想什麼“還是個小孩兒呢!”
她對被他揉頭完全沒有抵抗力,瞬間就有點腿軟……然後她頂著暈紅的小臉兒,強裝鎮定道:“那,收束脩嗎?”
祈旌一愣。
然後他才會意,她問的是“教妻”。這下輪到他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