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在床邊坐下了,看起來鎮定的不行。
就沒見過這種人,聊天還背對著人坐,可是再看看好幾步之外的桌子,唐時玥覺得她懂了。
相比之她的東倒西歪,祈小郎真的是時時刻刻脊背筆挺,手按著膝蓋,端端正正……這個規矩嚴苛的禁欲範兒實在是招人撩。
特彆招人撩,又格外不經撩,這才是他最蘇最撩的地方。
她忍不住,就從猞猁猻肚皮底下伸出手,悄悄戳了他的背一下。
他側頭,問:“嗯?”
她一臉無辜:“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沒說什麼,又轉了回去,然後她又戳了一下,他無奈的回頭,她就訓斥猞猁猻:“刀光你怎麼這樣?怎麼能動手動腳的?不像話!”
祈小郎看著她,沒說什麼,等她再戳時,他飛快的一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
她低低的啊了一聲,祈小郎也不知怎麼的一翻腕,然後轉了回來,嘴角帶笑,輕聲斥道:“又頑皮!”
她摸到了他手上練劍的薄繭,忍不住翻開他手看了一下。
他的手修長漂亮,玉滑矜貴,一眼看去,就像傳說中彈鋼琴的手……可是手心卻很乾燥粗糙,還有泛黃的薄繭,勁瘦有力。
她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兒,心裡充滿了“在她看不到的時候,他一直在努力”的迷之感動。
抬起頭來時,他正靜靜的看著她。
四周好像一下子安靜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慌,雖然覺得沒什麼好慌的這種場麵小意思啦,可就是慌的不行,臉上也燙了起來。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她天天蹦躂著撩他,笑眯眯的樣子就像個小狐狸,可是這會兒滿臉飛紅,眼睛都不敢看他……
他輕輕的笑了起來,手指收緊,握著她的手。
他叫她:“阿玥?”
她慌的不行:“嗯?”
她想他要是想親她,她是絕不會答應的……可是她打不過他呀!
但他卻什麼也沒說,隻是這樣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好像隻握著手,就滿足了似的。
兩人都好一會兒沒說話,空氣中彌漫著粉紅泡泡。
就在這時,外頭忽有人道:“阿姊!阿姊!”
兩人飛快的分開。
等小瑤兒進來的時候,唐時玥仍舊坐在榻上左擁右抱著猞猁猻,而祈旌則筆直站在幾步之外的牆邊,背著手,看牆麵看的認真極了。
小瑤兒道:“阿姊!師父叫你過去。”
“嗯?”唐時玥一臉鎮定的下床穿鞋:“叫我做什麼?”
小瑤兒也穿著小小的夾棉袍,小大人一樣,一本正經的道:“師父一個友人來了,說是為你請的師爺。”
“哦!”唐時玥就明白了,就跟祈旌一起過去了。
許宅院中停著兩輛馬車,許問渠正與一人說話,聽到聲音,便轉回身來。
這人看著三十許年紀,穿著藍色的夾棉袍,右臂空空,袖子束在腰間,卻是神清目朗,沒有絲毫頹廢之色,一見兩人,便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唐小娘了,”他略彎腰:“某姓夏,名莫,字餘暉。”
唐時玥笑著施禮:“小女子唐時玥,他是祈旌,夏先生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