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泛泛的聊著,夏餘暉看起來知無不言,但其實……一點關鍵問題也沒說。
然後一個梳著卯發的小女孩兒悄沒聲的進來,拿了一張紙,一支螺子黛,細聲細氣的道:“夏先生,祖祖問,魂字怎麼寫。”
夏餘暉就給她寫了,不一會兒,小女孩兒又進來了:“祖祖問,騙怎麼寫。”
夏餘暉仍是問也不問的給她寫了。
孟以求實在是看著稀罕:“這是?”
夏餘暉拍了拍小孩兒的頭:“來,跟客人說,你叫什麼?”
小孩兒道:“我叫喬晨曦。”
喵的,誰問她名字了!孟以求索性也彎下腰:“哦,是晨曦呀?祖祖是誰?”
小晨曦道:“祖祖就是祖祖,祖祖是阿娘的師父。”
“哦!”孟以求懂了,“這是唐當家徒弟的女兒?”
夏餘暉笑道:“孟少真是聰明。”
孟以求道:“唐當家這是在做文章?不對,在寫信?”
夏餘暉笑而不答,孟以求就搖著扇子站起來,牽住了小晨曦的手:“晨曦,帶我去見祖祖好不好?”
這要是祈陽或者小瑤兒,絕沒這麼好哄,但小晨曦本來就有點呆兮兮的,就點了點頭:“哦!”
然後她就領著孟以求去了廂房,夏餘暉也不阻止,在外頭等了片刻,看孟以求沒有被趕出來,他就抽身走了。
要知道,他也是很忙的呢!
酒坊明天就要重新開工,他還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孟以求畢竟也是大家公子,是不會去看人家寫的信的,所以一進去,他就往旁邊一坐,搖著扇子笑道:“左右我很閒,若有不會寫的字,可以直接問我,豈不是省了小孩子跑腿?”
他外表風度翩翩,心裡卻多少有一點兒“你這麼能耐原來不會寫字”的小竊喜,可唐時玥全不在意,頭也不抬的道:“謝了。”
孟以求就坐在了一旁,隔了沒多大會兒,她就問:“熱怎麼寫?”
孟以求就拿起螺子黛,給她寫了一個,把紙轉正,看著她摹上,就這麼一問一答,她也不招呼他,渴了他就自己倒茶,餓了自己找東西吃……孟以求覺得,他好像已經知道要怎麼跟她相處了。
不過這小娘子,確實有意思。
他見過的小娘子,在他麵前,哪個不是花儘了心思表現,好像一個個全都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皆通,可她倒好,不會寫就是不會寫,坦然的不行。
可見是真的不在意他。
她是在給那個“師父”寫信吧?
孟以求皺了皺眉心,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子莫名其妙的小失落。
唐時玥花了整整一下午工夫,才寫完了那封信。
孟以求全程在旁邊陪著,磨墨遞紙,斟茶倒水,妙在時機的把握總是恰到好處,周到又妥貼,伺候的唐時玥舒服極了,暗暗決定以後不再嫌棄他的公主病了……不發病的時候簡直奏是一枚暖暖小可愛麼!
第二天,唐時玥就開始做之前想好的湯料塊。
雖然霍祈旌說了,大軍駐紮的地方,其實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在海邊或者海上,但在軍營裡做飯怎麼也不會太方便。所以肉鬆、湯料塊這種東西不怕多,多做些,他還可以送送人。
霍祈旌這種惜言如金的冷漠性格,也許共曆生死之後能交些真正的朋友,但在初見麵時,是很難與人相處融洽的,到時候吃人嘴軟,多少會有點用處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唐時玥請了好幾個幫忙的人,做了幾大鍋,到時候可以把做法也附上,一起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