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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安瀾關。
其實當初的安瀾關,確與霍祈旌所說,是據海而守的,與大襲國隔海相望。
而如今,雖然也叫安瀾關,卻已經退回了百裡,所以這邊習慣叫小安瀾關。
如今大晏與大襲算是相關無事,所以身在安瀾關,尤其霍祈旌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戍主,最常做的,也就是巡邏、練兵。
雖然唐時玥時常擔心他,但其實,身在軍營的霍祈旌,確實有幾分如魚得水。
畢竟是從會說話就長在軍營的,這種地方,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親切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融入,再用最快的速度成長。
吃過午飯,大家照例在競技台練武,因為霍祈旌戰鬥力太強,現在敢挑戰他的人已經很少了,所以從幾天之前,他便提出,他可以對敵……簡單來說,就是對方幾個人都行,他來當敵人陪練。
軍營畢竟是一個需要群體力量的地方,這樣的練法,當然比單打獨鬥有價值,隻是大家一時還不能適應,總感覺好像在欺負人。
但幾場打過之後,殺出了血性,什麼欺負人不欺負人的,全都忘了。
一撥完了,台上迅速又聚起了一撥,為首的軍漢一邊往上走一邊就吆喝:“霍戍主,來啊!”
霍祈旌淡應了一聲,隨手丟開了剛才用的長槍,脫掉了外袍,露出了猿臂蜂腰的健美身軀。
他拿了一根齊眉棍,再次躍上了競技台。
幾人一聲吆喝,撲了上去,瞬間打成了一團。下頭數百軍漢無不振奮,喝彩聲,叫好聲,幾乎震塌房頂。
有人慢慢的走了過來,負著手,遙遙的看著上頭。
說真的,霍祈旌這個人,的確出乎他意料。
他神色總是淡淡的,吃穿上又仔細,看起來就是軍營最討厭的那種“裝模作樣的公子哥兒”,他還以為他定要吃些苦頭的。
可偏偏,他外表冷淡寡言,行事卻極有法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例如說現在,其實這種群毆,他有無數種功夫可以打的很“漂亮”,可是他卻選擇了與大家摸爬滾打,近身肉搏,以一種大家完全能理解、能學會的方式來取勝。
這樣,與他對戰者能有所得,而在台下看到的人,也更會對他的勝利感同身受,對他更加的佩服和愛戴。
這是為將之道,迅速收攏人心。
形勢一片大好。
就看,他接下來要怎麼選了。
晏時葳隨手抓了一個小兵,吩咐了一句:“霍祈旌下來,叫他來見我。”
那小兵正興奮的滿臉通紅,被他一抓,還嚇了一跳,趕緊應是:“晏將軍,好,好。”
不一會兒,霍祈旌就過來了,額上汗津未褪,施了一禮:“將軍。”
晏時葳道:“秦州的恩福縣君,是你未婚妻子?”
霍祈旌微怔,“是。”他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她出事了?”
晏時葳皺了一下眉:“太子殿下傳了一封秘信過來,令我告知你恩福縣君病重,問你要不要回去看望……”
說了一半,就見那個一直八風不動的霍祈旌,臉色瞬間就變了,晏時葳皺眉,仍舊堅持說完,“去不去都隨你的意思,不勉強……”
還沒說完,霍祈旌迅速施了一禮:“將軍,標下請求告假數日。”
晏時葳恨鐵不成鋼:“你可想清楚了!這時候走,之前的辛苦就白費了!”
他隻道,“標下想清楚了。”
晏時葳隻好道:“我的追風借你,沿途光、襄、金、梁四處驛站都安排好了,可換馬。”
“多謝!”
霍祈旌衣服也沒換,轉身就走。
晏時葳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對副將道:“是個難得的好苗子,我本來還想著好好打磨打磨的……隻可惜英雄難過美人關,隻怕又是一個霍逸。”
“不會,”副將卻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啊!霍祈旌就算在女人上心軟了些,在其它方麵的本事卻是實打實的,絕不是霍逸那種隻知道書畫的窩囊廢可以比的。”
晏時葳挑眉:“你倒是看好他。”
“當然,”副將笑道:“將軍走這幾天,末將可是每天都盯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