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延帝挑眉笑道:“守著你親爹,還想得起朕?”
這話酸的,唐時玥都樂了,抱著他胳膊蹭了蹭,才拿了威化餅叫他嘗。
她叫人打了一些銀製的小叉子,比現在的水果叉要多一個齒,吃點心非常方便,明延帝嘗了嘗:“不錯。”
“不錯吧!”唐時玥很高興,“你們都喜歡吃這種又酥又不太甜的點心。”
明延帝點了點頭。
唐時玥有點奇怪,看了看他臉色:“阿耶,你不開心嗎?”
明延帝不答,手壓在她腦袋上,半晌才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害你的珍答應?”
唐時玥點了點頭,明延帝低聲歎道:“朕原本隻當是尋常的宮闈陰私,回去之後,就抓了她身邊的嬤嬤,查不出什麼來,索性把她也抓了。她招供是與永和宮中一個太監結對……”
他頓了一頓,改口道:“與一個太監是同鄉,而那太監因辦事不力,被朕下令處死,她因此記恨,才要殺你。而那藥是那太監的兄長給的,連太醫也查不出病因。”
“但是朕著人去抓那個‘兄長’時,卻怎麼都找不到此人,而且調查之下,那太監根本就沒有兄長。直至此時,朕也未曾察覺不對,隻是因為這些人害了你,朕心深恨之,便下令徹查。誰知道……”
他長歎了一聲:“誰知道成淵前兩日抓到的人中,竟有那人!朕因此生疑,叫人查那人的家中,找到了一小瓶秘藥,找了死囚試驗,隻要一滴,隻需片刻,便可令人猝然死去,查不出死因。”
唐時玥愕然看他。
明延帝聲音發飄,“朕今日方查了宮中脈案,朕的六郎,三公主……”
唐時玥心疼壞了,握住他手,“阿耶!阿耶你彆難過。”
明延帝微微閉目,半晌才道:“這些人是何時混入宮中,朕一無所知。若不是機緣巧合,玥兒你有怪夢示警,隻怕直到今日,朕仍毫無察覺。”他苦笑搖頭。
看他的神情,唐時玥一時真的不知要如何安慰。
她輕聲道:“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延帝道:“那山位置特彆,離西城門很近,但路程較為僻靜。朕猜測,這些反賊應該是選了那一處盤踞,伺機圖謀不軌,也不知已經盤踞了多久。”
唐時玥握緊他手,忽然問:“六爺和三公主,這是多久的事情了?”
明延帝微怔,“三公主若是活到現在,也有十八了,六郎與五郎同年,死時尚不滿周歲。”
也就說,最晚的一次也有十三年了。
唐時玥道:“有沒有可能,這些人在發現銀礦之後,就放棄了害宮裡的人呢?”
她靜靜的看著他:“阿耶,殺皇嗣這種事,不像是一種手段,更像是一種報複。但是一無所有的人什麼都敢做,坐擁金山的人,舍得拚命的就不多了。”
雖然她這個猜測毫無依據,但不得不說,她這麼一說,明延帝心裡安定了許多。
這種身邊有虎狼窺伺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