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不想待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她想念長安城的錦屋繡榻、裁紅點翠!
她如今二十有二,卻早被邊關的風霜催老了容顏,她一定要在晏時葳厭棄之前,給自己謀一個出路……
如今,現成的機會就在眼前。
隻要能巴上福晏公主,就可以做為晏時葳的妾室,跟著這位民間公主回長安城。就算受主母一些磋磨,也總比邊關強上百倍!
也許希望渺茫,也許就算成了妾室,也還要隨軍,可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萬一呢?
林如屏下了決心。
晏時玥還真沒想到有人打上她的主意了。
她身份貴重,一出門,彆人麻煩,她自己也麻煩,隻能不出門,可又實在不放心,一大早起來,就在院中轉悠。
然後,門口有人向她依依行禮:“罪女林如屏,拜見皇公主殿下。”
喲!你不是不想見禮麼,怎麼又來了?
晏時玥也不知道這位是誰,就道:“免。”她口稱罪女,應該不是家眷,謹慎起見,她問:“你是?”
她一臉柔順的道:“罪女也是長安人氏,姓林,殿下稱呼林氏便好。”
誰問你這個了?
晏時玥示意微帛應付,門口有晏時葳的親兵守著,微帛過去一問,直接就啐了一口:“趕緊退下!殿下也是你們這種人能見的!”
林如屏急跪了下來,道:“罪女是晏將軍身邊的人,伺候了晏將軍好幾年了,罪女也粗通文墨,琴棋書畫均有涉獵,聞殿下輕車簡從來此,願伺候殿下筆墨。”
微帛啐道:“看你也是大家出身的,你見哪家的小姑子把長兄房裡人帶來伺候了!還不退下!”
林如屏殷殷的道:“事急從權,罪女雖如今身不由已,可當年也是侯府千金,想來不至於粗手笨腳。如今敵國犯邊,軍中兵士正浴血奮戰,自不能與長安城富貴之地相比,還請殿下體諒一二。”
喲!這大帽子戴的……這詭異的邏輯,熟悉的味道……蓮兒是你麼?
她姿態柔順,眼中含著淚,隻有壓著的眉,抿緊的唇,透著一種掩飾不住的委屈。
向她低頭還委屈著你了是吧?
晏時玥眉頭微挑。
她敬仰有傲骨的人,也不討厭有傲氣的人,但是真的不喜歡這種,怎麼說呢,又當又立的人。
一邊做著卑躬屈膝的諂媚事兒,一邊擺著高嶺之花的冷豔姿態,一邊想要趨炎附勢阿諛奉承,一邊還覺得自己忍辱負重,紆尊降貴。
微帛瞪眼道:“你之前是侯府千金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你現在是營伎!再不退下,我叫人了!”
晏時玥心說應該帶君不償來的,微帛明顯不會吵架。
林如屏哭泣著道:“殿下!罪女讀過福娘娘傳,在罪女心目中,福娘娘您溫柔善良,蕙質蘭心,博施濟眾,還救了秦州百姓,一手建了德善園,又肯為纏足的弱女子張目……殿下的心如璞玉渾金一般,罪女雖流落在此,當年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自小飽讀詩書,絕非粗鄙之人,還求殿下憐憫,給罪女一個伺候殿下的機會……”
這熟悉的強盜邏輯!這撲麵而來的xx格格味!
微帛氣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