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國公跟安王是一輩兒人,平時晏時葳對他十分尊敬,哪裡受過這種嗆,不由得一噎。
可是再一想,這孩子明明是金枝玉葉,卻與晏家失散多年,這是才找回來的,晏時葳這種性子,肯定護的跟眼珠子一樣,也就皺皺眉沒說話。
旁邊諸人悶頭吃東西,一時沒開口。
代國公從得知福晏皇公主要來,就十分不滿,但那會兒大家都不滿,也沒什麼,可現在……酒精滅狼槍一出,連這些將領都瞬間改觀,他卻來了這麼一句,也難怪晏時葳生氣。
有人打岔道:“這滅狼槍要是能用,倒是一個神兵利器。”
“正是,”旁人抓著卷餅答話:“隻是地勢之弊,仍舊是難以解決。”
從那天之後,一到這些人聚而議事,誤了飯時,晏時玥就會著人送些吃食過來,都是不沾手方便的,隔天還叫人送來了一批u型枕,放在脖子後頭小憩一坐兒,可以養養精神。
不多事,也不多話,從不打擾卻無微不至,晏成淵每天都收獲大家無數的羨慕。
這一戰大晏損失慘重,大襲也是大傷元氣,兩邊兒暫時消停下來,晏成淵和晏時葳,也能回來洗個澡換換衣服,睡個囫圇覺。
但忙起來的時候,感覺晏時玥無處不在,爺倆回來的時候,卻老是碰不到她,起先還當是巧合,接連兩晚上碰不到,覺都不回來睡,晏時葳忍不住了,直接過來這邊找人。
晏時葳這張臉,整個邊關沒人不認識,他一過來,大家紛紛見禮。
晏時葳在外人麵前還是很威嚴的,隻點點頭,掃了院中一眼,不見晏時玥。
卻聽院角有人輕聲道:“將軍!”
晏時葳掃眼過去,就見林如屏站在院角,臉上滿是見到他的欣喜,珠淚滾滾,一見他看過來,林如屏上前一步,輕聲的,哽咽的,又叫了一聲:“將軍!你可還好?”
晏時葳這個人,用現代的話來說,大男子主義嚴重。再是走腎不走心,對於跟了他的女人,也還是會護著的,就點了點頭,正想回答一句。
就見白氏從房裡出來,施禮道:“將軍,殿下前兒帶著人去了前頭鎮上。交待奴婢在這兒帶著人做酒精。”
晏時葳的注意力頓時被引走了:“前天就去了?什麼時候去的?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去乾什麼去了?”
白氏道:“前兒近午的時候走的。沒說什麼時候回來……也沒說要乾嘛去。”
另一人稟道:“奴婢聽殿下跟微帛姑娘說,要弄個千裡眼回來。”
“千裡眼?什麼玩意兒?”晏時葳道:“帶了幾個人?”
白氏道:“帶了微帛姑娘和兩個侍衛。”
兩人來回對答,林如屏幽怨的瞥了她一眼,慢慢的靠晏時葳近了些,輕輕挽了一下頭發。
晏時葳卻根本沒注意她,一聽隻帶了這麼幾個人,頓時眉頭都擰起來了:“胡鬨!什麼時候了,帶這麼幾個人就敢出去!”
他轉身就走,林如屏下意識的追了兩步,愕然停住,旁邊有人哧笑了一聲,林如屏頓時臉紅頭漲,卻不敢鬨騰,退到院角坐下。
她察覺到晏時玥是個“做事”的人,她自己都親力親為,從不偷懶,在這個當口,嬌弱的女子她必不喜歡。所以她這幾天,豁出命去做出了個任勞任怨的樣子。
可是,太受罪了,真的太受罪了。
她累的腰都直不起來,隻盼著晏時葳來接她,她好順理成章的休息一下。可是他終於來了,這些人卻偏要過來打岔。
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