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一日殿下還上朝了,以女子之身,與文武百官同朝論政,可真是從所未有的殊榮啊……所以縱有些些不順,殿下也不必放在心上……”
方才晏時玥上馬就走,隻帶了甲和幾個人,甲和幾人向來是隱形人,很少發聲,眼下卻是忍無可忍,怒道:“王妃慎言!”
“哎喲喲?我敬仰殿下,稱讚殿下也不行?難不成是嫌我老了,沒有那些小娘子們水靈?不合殿下心意?”她掩口輕笑起來。
甲和怒道:“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聲音跟個雞叫一樣難聽,怎麼好意思說這麼多話的,趕緊閉上嘴讓開路,彆擾了我們殿下的清靜!”
淳王妃也不生氣,連連嬌笑著,真把路給讓開了。
晏時玥撥馬過去,還能聽到她笑道:“這個笑話,可真真是好笑極了,笑了我好幾天了……喲喲喲,我可不是說你。”
甲和氣的臉色發白:“找死!”他氣的直罵:“不知死活的賤婦!”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晏時玥的神色。
晏時玥麵無表情,隻是催馬,一路進了宮,到了禦書房,明延帝忙著,一時沒叫進,她就在廊下坐了下來,皺眉發怔。
有人從她身後走過,然後猛然停住腳:“玥兒?”
是四皇子。
晏時玥定了定神:“哦?是不是消毒粉快到時間了?後天對不對?”
四皇子站的筆直,正色道:“彆多想,你隻這心,就比滿朝文武強上百倍。”
“四郎!”明延帝隔窗喝斥:“胡說什麼!還不進來!”
兩人便進去了,下頭猶有幾個大員在議事,明延帝看了看晏時玥,就道:“玥兒過來。”
晏時玥也沒看這些大臣,就過去,直接坐在他腳邊,貓一樣抱住他腿,把臉藏在他膝上。
眼淚迅速濡濕了龍袍,她低聲哽咽的道:“阿耶……我,我不怕人罵,我不在意人笑,我,我就是想快一點快一點解決,不叫阿耶憂心,我,我不想好心辦壞事……災民再重,重不過國本,可能什麼都沒有,反倒不會有紛爭……阿耶,我是不是做錯了……”
她氣阻聲噎,說的語無倫次。
明延帝把手壓在她發上,眼圈都紅了。
這兩日,朝上不少人彈劾她,此時聽了這番話,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許問渠也在殿中,他幾次想說話,又咽了回去。
他也聽到了四皇子那句話,可是,他知道,她想聽的不是這個,她是真的擔心好心辦了壞事。
滿殿靜的針落可聞。
半晌,明延帝才道:“玥兒不必多想,災民在城外滯留,在所難免,與你召不召工,並無多少乾係,與阿耶這裡的安排,也無多少關係,若真有關係,阿耶當時豈會不同你說?”
他長歎了聲:“玥兒赤子之心,滾燙熾熱,阿耶全都明白的。”
四皇子一臉嚴肅,屈膝跪下:“父皇,兒子想在城外設個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