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裡也有父母親人,最關鍵的,她覺得,那才是真正的她。
可是,那裡沒有霍祈旌。
在那裡她是女王,什麼都可以隨心所欲,也不會有文武百官莫名其妙的對付她,耍的那些道道兒她都搞不懂。
可是,那裡沒有霍祈旌。
她忽然就煩的不行,嗚嗚的哭了起來。
霍祈旌隻穿著中衣,立在外頭,靜靜的聽著她哭。
就在剛才,她剛醒來那一瞬間,他總有一種她下一刻就會消失的感覺。
直到現在,他的心還懸在空中,沒有落下過。
晏時玥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微欣服侍她洗瀨,一邊小聲在她耳邊道:“侯爺在外頭站了一夜,現在還在呢!”
不是吧!!
她趕緊往外跑,就看到霍祈旌筆直站在院中。
她跑到他麵前,抓住他手臂:“你乾什麼啊!我就發個神經,你要不要也跟著湊熱鬨?”
霍祈旌低頭看她,半晌才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是神仙還是妖精,你要是敢扔下我就走,老子上天入地……也會把你抓回來的!”他按住她腦袋,狠狠的警告:“你最好給老子記住!”
他甩手就走了。
晏時玥:“……”
她揉著被按疼的腦門兒,覺得這霍祈旌特麼的會讀心麼!怎麼什麼都知道!
她真的就是半夜隨便發個神經!可是死不認帳吧,又有點心虛。
因為那會兒,她是真的很想家很想回去的。
吃過早飯,她就跑去哄他。
小侯爺平時真的很好哄的,一哄就哄好,可是這一次,她怎麼哄他,他都冷著臉一聲不吭。
三哄兩哄的,她也生氣了,心想不理就不理,一輩子還長著呢,憑啥每次都是我哄人?
於是兩人開始冷戰。
晏時玥不想在山上待,又不想回城,索性每天就帶著一撥人,信馬由韁,走哪兒算哪兒。
隔了兩天,都城裡的消息傳了過來。
難得有讀書人聲援,其中還不乏名士大儒,晏時玥一高興,忽然想起前幾天亂轉的時候,發現過大片的桑樹林,於是就叫人買下了一片,然後帶著人做桑皮紙。
桑片紙號稱千年不腐,柔韌防蟲、吸水又不褪色,比現在常見的竹紙更適用於書畫。正好千秋節,也就是明延帝的生日快到了,可以造出來哄他高興。
製法呢,是先把桑樹皮泡水,泡到發軟,然後按10:3的比例放進石灰,放置一夜,倒入鐵製的器皿,再用泥封起來,燒一天一夜。
這樣一來,桑樹皮和肉就分開了。
再用疏口布、筍殼、稻草三層包住,用力踩踏,把樹皮的渣滓踩出,之後就呈纖維狀。撈出桑樹皮的纖維,衝洗乾淨,拉起備用。
然後找條溪水,築一口塘,將纖維放在塘裡麵漂洗個幾天幾夜,弄成一個個團,絞乾水,用木榔頭搗爛。再用鎬刀鎬碎,放入袋中,用竹杆搗,再放入水缸中洗,然後用稻草灰水漂白,用木棍反複搗清後漂上一天一夜。將所有雜質都清洗乾淨。
然後把材料瀝出來,放到溪水之中,讓流動的溪水漂清,然後是最後一步,均勻地鋪到簾子上,晾乾。
一忙,就是一個月,晏時玥連西山都不常回了。
明延帝派人召見,都沒找著她人,隻有五皇子回去了,說了說西山的情況,明延帝就道:“玥兒呢?跑哪去了?”
五皇子一個遲疑。
明延帝抬頭看他,五皇子隻好道:“回父皇,兒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