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渠半開玩笑的道:“這人不比我,背靠皇公主和晏家,聽說他本是世家庶子,但家族獲罪敗落,六年前科舉入仕,如今便成了侍讀學士,這中間的手腕不可小覷。而且他見識過富貴,亦經曆過貧窮,他在集賢殿雖不顯山不露水,皇上卻時常特召他,顯然君前答對也是遠勝於我的。”
他頓了一下:“我覺得這個人能用,當然你們再查查。主要是,我有個猜測,”他道:“皇上也許也希望你身邊有個這樣的人。”
“不!”晏時玥一臉拒絕:“讓我再苟幾天,不要跟我提這個人。”
許問渠笑著起身走了。
晏時玥默默的坐著,霍祈旌道:“不然放在我那邊?”
她搖了搖頭:“那倒不用,再說吧。”
霍祈旌便沒再開口。
隔了幾日,秦州的消息傳了過來。
果然牽扯到了晏時嶸,因為據說,觸柱的那個學子,就是龍門縣的人。
但不是這一科的,而是上上上科的。
據說這人在當地還挺有名的,中舉之後,考了兩次不中,這一次又逢父喪未過,不能考,然後不知怎麼的,聯絡了幾個舉子,帶頭搞了這麼一個事兒。還口口聲聲身負福娘娘大恩,不願質疑福娘娘,但又不甘十年寒窗毀於一旦,因此隻求一死??
且不說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具體誰在中間搗鬼,搗了什麼鬼也還沒查出來。
隻說在欽差來此之前,學政官就已經貼出了本屆科舉的所有舉子的文章。
其實這個本來就有,曆屆貢士的文章都會刊印出來做程文的。
但問題就是,文章這種事情,是一個非常主觀的事情,除掉真有錯字錯典犯忌諱的,哪怕像許問渠這種,好到人人讚歎的文章,還有人覺得不如自己寫的狗屎香呢?
這是一,第二呢,這一廟科舉固然清正,可是前幾屆的程文,說服力就不是那麼足了,貼出來不服的人更多。
而且最倒黴的就是,此事,引發了連鎖反應,其它幾州的學子,也有不少質疑的。
這個時代麼,一牽扯到讀書人,就是大事,反正法不責眾,鬨唄,不鬨什麼也沒有,鬨鬨,也許就能鬨出點好來呢?
晏時玥真的很惱火。
馬上就是千秋節了,就非得在這個時候給她阿耶找不痛快?
明延帝一聽她的想法,就有些無奈,笑著道:“這個天下哪一天沒有事情發生?要都能叫朕不痛快,那朕的日子不用過了!”
他看了她一眼,“晏時嶸上了請罪折子。”
她哦了聲,明延帝笑道:“你不求求情?”
晏時玥道:“這種事情還用我‘求’麼?現在首要的是解決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