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蕤扶額看了她半晌,無奈的搖頭笑了。
然後他才道:“行吧,有這麼個人擺著,也不是沒好處的,起碼那一方,可以暫時消停了。你心裡有數就成。阿旌知道這事麼?”
“知道啊!”她道:“他來自薦的時候,阿旌就在呢!”
“成,”晏時蕤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坐回去,道:“被你鬨騰的,我都忘了我要說什麼了。我是看到曲斯年跟張致知說話,才想著過來問你一聲的。”
晏小狐狸又給她重新普及了一下朝中的形勢。
例如除了林弗建的林黨之外,還有裕郡王金鶴嶠的金黨,這個張致知,就是金鶴嶠的弟子。
但畢竟如今的形勢就是君強臣弱,所以更多的可以稱之為“皇黨”,例如右相徐明修,例如內閣次輔孫玄成,例如淳郡王等等。
晏時玥心說原來淳郡王是皇上的人啊!咋娶了這麼個媳婦兒呢?
一邊又想,曲斯年給她講的時候,好像刻意淡化了金黨的存在呢……嗬嗬嗬嗬……
正說著,就見馬義過來了,晏時蕤就走了,馬義過來施禮道:“小殿下,皇上說,禦史這兩天彈劾你的……有點多。”
她派人圍了刑部的人住的院子,所以從昨天開始,禦史就開始噴她了。
因為她畢竟是公主,跟皇後他們住在一起,她能進朝臣們住的這邊,朝臣卻不能進她們住的這邊,所以肯定要去煩明延帝的。
晏時玥道:“你跟阿耶說,再幫我頂一天,到明天上午我就去解決這個事兒。”
馬義施禮退下。
第二天上午,晏時玥果然過去了。
在這邊不用上朝,隻是明延帝召人議事,然後要見的人各自侯見。
她一過去,幾個禦史果然在外頭侯著,一見正主兒來了,立刻圍上來怒斥她。
說真的,她一直覺得這幾個禦史,真的是每時每刻都有飽滿的工作熱情,噴人的時候那叫一個真情實感義憤填膺啊!
晏時玥穿著官員常服,氣派十足。
她負著手聽了幾句,才反問:“我在查案子,唯恐泄密,所以叫人圍了那邊,這有何不妥?”
“自然不妥!”禦史道:“院中都是朝廷命官,怎麼能視同於囚犯?”
晏時玥道:“什麼叫視同於囚犯?我都說了是怕泄密……當初科舉會試時,也把考院關了,那也是視同囚犯嗎?”
那禦史語塞:“兩者怎能相提並論?”
“為何不能?”她道:“都是為了防止泄密啊!”
另一個禦史道:“兩者看似一樣,實則大為不同。會試之時,考官都是臨時抽調,封鎖考院,是為了讓考官專心出題,專心閱卷,防止回家居住,受人滋擾,又或者無意之中泄密……可是此時,刑部本就是掌律令刑法之處,相爺所謂的‘查案子’也正是刑部的職責所在,相爺不與刑部同僚共議,反而把他們關了起來,這不是擺明不信任他們?這不是‘視同囚犯’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