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如今是仇人見麵份外眼紅,金鶴嶠冷笑著道:“曲大人星夜獨行,這是在哪兒受了委屈?”
“哦,還真是挺委屈的。”曲斯年微笑著道:“吃過飯被相爺抓著訓了兩句,說我隻會玩權謀,不懂經濟,故此在這兒琢磨呢!”
曲斯年氣的連連冷笑。
這大概算是在……秀後台?反正天天在相府吃飯,又能叫相爺私下訓斥的關係,金鶴嶠如今是真惹不起。
說起來他們同是四品官兒,可是在都城之中,品級,從來就不算什麼,他年紀輕輕,背後站著福晏皇公主,前途無量。
而他……嗬,不過是一個下坡路都快沒得走的失敗者罷了。
曲斯年隨即一拱手:“失陪。”
他又慢悠悠的走了。
一邊走著,他忽然噗的一笑,想起了當年耀武揚威的金鶴嶠。
所以他忽然想到,其實幾千兩銀子算什麼呢?朝廷派員到一地商會,那真真兒是可以耀武揚威的,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拿到銀子,所以,就算表演不夠好,也沒什麼。
橫豎一個工坊,從建成,到生產,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人起先誤會了,不是更好?那之後就會更加的驚喜,沒準兒都不用他們傳什麼流言,他們自己就會跟人說。
於是曲斯年第二天,就把選定的幾處“廠址”奉上了。
這需要派人去現場看看,挑個地方,然後再執行晏時玥的計劃。
晏時玥點頭認可了。
這就相當於一個可以就近配送的大倉庫,關鍵是交通便利。
然後曲斯年先挑了遂州,他左思右想之下,決定親自去一趟,於是向晏時玥請示了,精挑細選了幾樣琉璃製品,擬定了投資契約……種種,然後就帶著人上了路。
他這邊走了沒幾日,各地的司貿考試也結束了,卷子陸續被送到了國公府,晏時玥把所有人都叫過來,跟她一起閱卷,太子也過來湊了個熱鬨。
卷上寫了姓名籍貫、有無功名,是否代筆等等的消息。
字跡有好有壞,有的她直接就認不清楚,需要彆人給她念一下。
太子當時在看到卷子時,就很好奇這卷子應該會有什麼樣的答案。
例如她提了管仲的服帛降魯梁、衡山之謀、買鹿製楚,問如何理解。又提出了上次賑災的以工代賑等等,又例如她寫了一首“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的詩……
看她眉頭就沒舒開過,一張張卷子,都被她毫不猶豫的丟開了。
太子道:“到底要怎麼答,才是對的?”
晏時玥道:“我每一道題都強調了用商人的想法去想,結果看了這麼多,一個個全給我扯什麼憂國憂民,擱這兒秀什麼忠直呢?”
太子道:“那用商人的想法,應該怎麼想?”
他隨手指了一處:“玉佩摔成兩半,如何價值不失,這叫什麼題目?”
“很簡單啊!”晏時玥道:“玉佩摔壞了,你隨便找一家玉器行來問問,他們肯定會回答你,雕成彆的啊!難道就這麼浪費了麼?我原本想著,這是一個入門考試,如果人多的話,還可以來個複試,現在看……估計餘不下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