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晏時玥離開戶部,他現在所做的,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
可是心裡明明想的通達,可一旦到了那兒,就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一個小人,滿臉是笑,滿身是勁兒,一直在拚命拚命的往前跑,完全不聽使喚。
這真的是無比新奇的體驗,說不清楚為什麼。
曲斯年去找了金鶴嶠。
一見麵,金鶴嶠便陰陽怪氣道:“曲大人近日可是清減了,難不成是相爺家不管飯了?”
曲斯年心情微妙,連鬥嘴都懶,直接道:“金大人,相爺叫人排了一出戲,要叫人挑挑錯兒,聽說你愛聽戲,就叫你代約幾個人,幫忙聽聽。”
金鶴嶠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曲斯年道:“明日午後,孟家茶樓。請金大人不要誤事!”
他一拱手就走了。
然後晏時玥知會了五皇子一聲,就把梨園的人借了出來。
她自己也去了。
她雖然不怎麼愛聽戲,奈何這年頭,也沒有彆的消遣。
於是她就把樓上全包了,叫了許問渠、曲斯年,還有新收的小弟沈雙樓,任澤南,加一個五皇子,幾個人坐在雅間裡。
金鶴嶠幾個人過來見了禮,各自入座之後,便有人送來了筆墨紙硯,並道:“相爺說了,幾位都是行家,聽完了請一定說點什麼,誇的就算了,沒有用處。勞煩幾位大人了。”
現在朝中沒幾人不知道晏時玥的脾氣,紛紛應了。
與此同時,樓下小二也團團走了一圈兒,一邊笑道:“今兒咱們唱新戲,若有哪位能說出個道道兒來,茶錢全免。”樓下茶客自然是轟然應了。
《玻璃花瓶》故事比較簡單,而且梨園畢竟是宮中禦用的戲班子,水平那是杠杠滴,不時能聽到叫好喝彩之聲。
晏時玥吃著點心,就見許問渠和曲斯年,都在桌上打著節拍,微閉眼睛,聽的十分投入,任澤南還略有拘謹,而且顯然也不太喜歡聽戲,眼神就往四處看。
沈雙樓卻不同,他聽的十分認真,嘴巴一直在動,好像一直在跟著唱。
倒是五皇子轉頭問她:“你這是要叫天下的戲班子學唱?”
“有這個打算,”晏時玥道:“先叫都城的戲班子都學了,不刻意弄,順其自然吧。”
五皇子笑道:“我覺得你做每件事情,好像都會把能用的法子全都用上。”
“當然啊!”她道:“手頭能夠調度的資源,當然要利用到極致,不然呢?有卻不用,讓他們在角落裡招灰麼?”
五皇子含笑點頭:“是。”
他是真的羨慕她,她會用,能用,也敢用……在這方麵,彆說他和四皇子,連太子,都沒有這份兒瀟灑。
這就是她說的,無欲則剛吧!
整場戲唱下來,人越聚越多,座位早就沒了,後來的人就站著聽,不時的叫好喝彩,可以說是一炮而紅。
即便如此,這些大人們,還是一人提了一兩個小瑕疵,包括許問渠幾個也都提了,準備叫他們改了之後,五日之後再唱,到時候會邀請都城裡所有戲班的班主過來聽,聽完還會把戲折子發給他們。
同時,晏時玥還派人跟著這些人,如果有那種出了茶樓,還哼唱這裡頭曲子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份兒錢,然後這份銀錢,就算做戶部給梨園的謝儀,打入司貿的宣傳費裡,拿去讓他們論功行賞。
曲斯年表示懷疑:“咱們司貿還有宣傳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