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的說詞就是,
晏時玥憂心兒女之病,鬱結於心,因此皇後將罪魁禍首交到她手上,讓她親自處置。
聽聞此事,壽嬤嬤臉色大變。
而太後,卻不由得點點頭:“也好,這老刁奴,能叫福晏出出氣也好。”
壽嬤嬤不由駭笑。
太後這是自已騙自己,真的以為那補湯,可以扣到福嬤嬤頭上嗎?
可是再一想,太後其實真的沒多說,沒多做,真正做的……都是“感應上意”的她!
壽嬤嬤一時全身發抖,不寒而栗。
對皇後來說,救下這麼一個人,能叫兩個人食不安寢,睡不安枕,這一筆買賣,實在是劃算極了。
但她也沒想到,太後居然自欺欺人到這種地步。
皇後派了小碌子,把福嬤嬤送到了國公府。
晏時玥這些日子,著實是操心的很。
四小隻也大了,十分鬨騰,餃子年糕日日喂藥,苦不堪言,他們小小人兒,喂了藥,喂飯就難,可是不吃飯又不行,隻每天這些事情,就焦心勞神。
霍祈旌那邊一直瞞著,本來他一去,應該一兩個月不回來的,但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心神不寧。
終於還是趁夜回來了一趟。一進門,他就覺得氣氛不對頭,不由得臉色一沉。
正好青未了在,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來:“師父。”
霍祈旌沉聲道:“出什麼事了?”
青未了迅速把事情說了,霍祈旌急步往裡走。
還未走近,就聽到晏時玥的聲音,低低的唱著兒歌:“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她聲音婉轉溫柔,語調歡快,卻不知為何,叫人聽著心裡發酸。
餃子低低的反駁:“沒有夜哭郎,餃子不哭。”
“糕糕也不哭。”
晏時玥笑著,又唱:“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鐘;楊柳兒死,踢毽子;楊柳發芽,打拔兒。”
餃子問:“抽陀螺是什麼?”
這個年代,應該還沒有抽陀螺。晏時玥笑道:“等爹爹回來,讓他給你們抽。”
餃子道:“那爹爹,幾天回來啊?”
糕糕道:“明天,明天不回來,又明天,又明天不回來。”
“餃子都快忘了爹爹長什麼樣了!”
霍祈旌一時險些下淚。
他整了整神色,這才推門進去,笑道:“餃子!糕糕!”
“爹爹!”兩小隻眼前一亮,同時從榻上爬起來,就往他身上撲,霍祈旌張開雙臂抱住。
晏時玥擔心他的傷,張了張嘴,又沒說什麼。
霍祈旌抱著他們轉了個圈,又在榻上坐下,餃子抱住他脖子:“爹爹,你能不能多點回來?”
“嗯?”霍祈旌笑道:“餃子想爹爹了?”
“想。”年糕拿小手手比著自己:“糕糕這裡想。”
霍祈旌笑道:“是麼,爹爹這裡也老是想。”
他轉頭問:“餃子也想爹爹沒?”
餃子小大人一樣搖搖頭,又點點頭:“阿娘辛苦,阿娘哄我們,爹爹回來,哄阿娘。”
晏時玥險些哭出聲,猛然深呼吸了一下,才忍住,轉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