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初目瞪口呆:“那,那你怎麼…”她舌頭打結,半晌才道:“難道,難道就這樣麼?都不用做些什麼嗎?”
然後阿娘就把手裡的書放下,問她:“我把先生趕出王府,從此不見他,他就不喜歡我了?”
霍譽初一怔。
她又道:“我瞞著你們爹爹,暗中與他勾搭,你猜他會怎樣?”
霍譽初又是一怔,若有所思。
然後晏時玥認真的跟她道:“‘發乎情,止乎禮’,這在很多人眼中是無恥的脫詞,但在君子眼中,這是與吃飯喝水一樣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摸了摸她的頭:“喜歡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他沒有半分影響到彆人,那即便是我,也無權乾渺。”
但事後,皇奶奶卻跟她說:“你阿娘能這麼做,一是因為她是晏時玥,二是因為她嫁的人是霍祈旌,這個方式彆人都不能用,你記住,有這樣的事情,若你無意,就要立刻跟他保持距離,並且,再也不要單獨跟她在一起。”
她覺得皇奶奶說的對。
她覺得她要聽皇奶奶的,她要做美美的淑女,累一點也值得!
霍譽初看左右沒人注意,悄悄的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十分優美的坐著。
武舉打到第三天,進入白熱化階段。
就像霍祈旌說的,天下藏龍臥虎,並不是隻有霍家人會內家功夫的,如今餘下的人,都多多少少會些內家功夫,戰鬥明顯艱難了許多,真的是拳拳到肉,晏時玥到最後都不敢看了。
但霍譽新算是開了掛。
畢竟他內息啟蒙,當年可是她與霍祈旌親自動的手,之後又在兵武學院博采眾長,所以儘管艱難,還是都贏了。
顏值即正義,這般美少年得了第一名,周圍頓時一片歡呼的海洋,晏時玥也大聲歡呼,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人過來,指著霍譽新說了幾句。
但他的聲音雜在歡呼之中,晏時玥沒聽清楚,趕緊停下歡呼,側耳去聽。
霍祈旌眉頭深皺:“他挑戰了餃子。”
晏時玥無語:“什麼??”
之前說過,武舉有兵、射、搏三個大項,又分為三個年齡段。
用後世的話來說,霍譽新現在是少年組的冠軍,但是他有文化啊,家學淵源,之前的兵策筆試和射箭幾項成績都很高,如今加上年齡組第一,就是板上釘釘的武狀元。
打到這一步,留下的都是會內家功夫的,那個人都三十好幾了,挑戰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還是在他剛剛打完之後?
晏時玥當時就有些著急,霍祈旌亦是神色沉沉。
周圍的人不住的喝著倒彩,連場上的主考官都道:“搏賽已經結束,不能再行挑戰!”
那人卻不依不饒,指著他道:“是漢子就拳腳見真章!你敢不敢!你不敢就是個慫包!軟蛋!”
霍譽新始終不失風度。
他隻略一沉吟,便含笑道:“既然這位同年有興致,霍某自當奉陪。隻是搏賽已經比完,不如我們就點到即至,隻比一百招?”
霍祈旌眉梢微挑。
這個應對,恰到好處。
要知道,雖然對方擺明違規挑釁,可是文人和武人不同,武人拚的就是血性,所以不管有多少理由,他若是不應下,必定會遭人嘲笑。
但他坦然應下,大拉眾人的好感,卻又限定百招,不會顯得好欺負。這樣應對,真的非常好。
下頭已經鬥在了一起,數人齊聲計著數:“一、二、三…”
連霍譽初也忍不住走到窗前來看,麵露擔憂。
霍祈旌看了十來招,神色漸漸緩和:“彆擔心,餃子能贏,他之前肯定是看了這人的比鬥,很知道他的弱點,如果這是真正的比賽,他能在三十招內取勝。”
但因為是切磋,所以霍譽新一直比過了百招,旁邊的人也都漸漸看出門道來,有人便笑道:“勝負已分,還賴皮什麼!”
“一把年紀了還不如個少年人!”
“就是,人家擺明讓你,還不趕緊認輸!”
那人氣的鼻孔虯張,出招越來越狠,襯著霍譽新風姿如玉,儀態翩翩,益發顯得猙獰。
轉眼過了百招,霍譽新迅速收招,退後一步,拱手道:“承讓了。”
下頭又是一陣喝彩。
不想那人嘶吼一聲,再次撲了上來。
晏時玥簡直氣炸,大叫:“什麼玩意兒!輸不起啊!”
霍譽新也是臉色一沉,然後他再不退讓,迅速衝前,雙手快出了殘影,劈裡啪啦的擊在那人臉上,然後飛起一腳,把他踢下了賽台。
晏時玥大喜,高聲道:“兒子真棒!我兒子最棒!!”
她這一聲正好喊在了眾人一靜的時候,大家都聽的清清楚楚。
霍譽新無奈抬頭,眾人不由得轟然大笑,也紛紛道:“給臉不要臉!輸不起胡攪蠻纏!這種人就不該給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