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訓誡(2 / 2)

池年更不例外,新項目在即,能拉攏到顧家的投資,可謂是事半功倍。他被剛剛那些話嗆得難受,但還是含笑說:“葬禮那晚不見您來,想著您公司忙,不得閒,沒想到今天能等到您——”

“一直不忙。”顧濯簡短地打斷,掃了全場一眼,單刀直入,“聽說這臭小子那晚去了會場,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他原本想當眾好好質問那晚的藥是怎麼回事,順帶好好出一口惡氣,奈何顧嶼桐攔著,雖然沒說原因,但顧濯知道無論如何也拗不過這個弟弟,隻好換個方式敲打敲打池年。

池年脊背一涼,原先顧嶼桐在外亂來,顧濯也懶得多嘴過問,是以才敢給人下藥,不曾想偏偏就這一回把顧濯招來了。

他是個聰明人,聽得懂話裡的警告意味,可無論他聽不聽得懂,在顧家麵前,隻能被允許有一個回答:“是、是我們沒招待好小顧總。”

顧濯勉強滿意地點了點頭,卻絲毫沒有寬恕的意味。

“今天就到這裡。”池端站起身來。

他直起身時,由於身高優勢不甚撞到了傘頂。

顧嶼桐下意識想舉高傘,卻被池端一把接過。他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握著傘,不動聲色地往顧嶼桐那側一斜:“走吧。”

池年稍抬手作攔狀,笑得僵硬:“哥,不再多陪陪爸嗎?”言外之意是想要一個台階,畢竟今天在親友齊聚,又有外人在的情況下鬨成這樣,無論如何池年不想再給自己扣上不睦兄弟的帽子。

池端不屑與之演戲,扔下一句:“孝心你儘到了就好。”隨後和顧嶼桐離開。

池年:“大哥——”

視線逡巡半天的顧濯打斷施法:“平時你身邊常跟著的那個林助理呢?”

池年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在顧家麵前好好表現的機會:“清橙病了,請了兩天假。如果您想——”

“隨口一問。”顧濯興致缺缺,轉著車鑰匙也下了山。

顧嶼桐拿來的傘並不是很大,因為他沒想到池端在傘下會顯得那麼大一隻,占了傘下一大半的空間,於是漸大的雨斜斜地潲進來,濕了衣。

池端餘光一瞥,開口:“離那麼遠,喜歡淋雨?”

顧嶼桐默默地縮短了兩人距離,其實剛剛離得也不遠,再近些就要肩挨肩了。就像現在,顧嶼桐肩頭緊靠著池端的大臂,熱意透過微涼的外套傳出,是山間不多的暖。

池端又問:“來做什麼?”

“為虎作倀。”顧嶼桐麵色帶笑,胳膊肘輕戳了下池端,像是在和他說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得見的悄悄話, “給你撐腰。”

“自己腰都軟得挺不起來了,還忙著給彆人撐腰?”池端絕對話裡有話,而且是一句顏色濃度極強的話,顧嶼桐蹙眉,決定不予理睬,於是沒看見池端鬆快了許多的眉眼。

走到山腳時,雨已經停了。

顧嶼桐接起電話,是顧濯打來的:“人都到了,是你特地精選的業界最無良的那群。”

“嗯,知道了。”

“算是便宜他了。”顧濯聽起來一副索然無趣的語氣,車內音樂都跟著鬱悶。

顧嶼桐收好傘,拉著池端在角落裡的一張長石凳上坐下。

不遠處就是墓園大門,修得氣派闊氣,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外頭的光景一覽無餘。

不多時,池年和他的親信也拾級而下,正準備走出大門時,一群扛著攝像機的記者蜂擁而上,無數個話筒猝不及防懟在池年臉前,原本寂靜寥落的山腳頓時炸開了鍋。

“池先生,最近網上瘋傳的跨江大橋飆車視頻您有所耳聞嗎?”

“傳聞池家兄弟反目,暗鬥十數年之久,請問是否屬實?”

“短短一周,您先是在葬禮會場縱欲過度,接著又派黑車圍堵殘疾哥哥,廣大網民很好奇您目前的精神狀態,可以跟我們詳細說說嗎?”

“……”

黑車圍堵?

池年身後的親友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池年清了清嗓子,特意透露出幾分疲憊:“家父病逝,四起的流言不排除是騰順競爭對手的惡意抹黑,本人會追究到底。”

無良記者不吃這套:

“您從‘A市最受少男少女喜愛榜’榜首跌至榜二,慘敗給如今穩居榜一的親哥,感受如何?是否和一直以來的溫潤如玉人設崩塌有關?”

“流落在外真正血統繼承人強勢回歸,請問您是否是感受到了威脅才選擇飆車警告病弱哥哥?”

池年就快端不住臉上向來得體適宜的笑:“我說了,這是造謠,是抹黑。”

黑壓壓一群記者圍住池年,根本不給人任何出逃的機會,高清□□攝像頭正全程記錄著現場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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