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你應該隨時準備撤退,你的處境非常危險。”
鄭彩英堅定地搖了搖頭,呡了一口紅酒,任由酸澀的果香味在舌尖彌漫擴散,道:
“放心吧,他不會出賣我們的,你要相信一個女人的直覺。”
劉偉不敢置信地看著鄭彩英,心急如焚的走近幾步,咄咄逼人的氣勢壓向鄭彩英,道:
“我們不是算命先生,不能什麼事都靠直覺來解決問題。”
“你不了解戰士的心理。”
鄭彩英的語氣平淡而堅決,讓人毫不懷疑她的決心和意誌。
“你這麼自信?”
劉偉半信半疑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
“嗬…”
鄭彩英無奈的歎了口氣,夏蟲不可語冰,劉偉沒有做過戰士,不清楚戰士之間的默契。
“聽著,我們不是憑僥幸來生存的,一旦出問題,就是滅頂之災。”
劉偉第二次苦苦勸說,鄭彩英一旦出問題,那就真是大麻煩了,兩個人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這次,你就相信我吧。他要出賣,早就就出賣了。”
鄭彩英難得用溫柔的語氣向丈夫解釋,她也不是不知好歹,劉偉的苦心,還是能體會一二的。
“我們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劉偉還是不肯罷休,第三次請求,希望鄭彩英暫時避開風頭,
“不說這些了,我們換一個話題。”
鄭彩英任性地將話題扭轉,她一旦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喝了口酒,微笑著看著丈夫,問道:
“說說你的父親,我對你的童年生活感興趣。”
劉偉盯著鄭彩英看了一會兒,見她毫不妥協,沒好氣的搖搖頭,道:
“我父親是一個工程師,他教我學音樂,教我學習,一直到他去世。”
“怪不得你學習這麼好,還有你的舉止做派,和一般人不同,一看就受過良好的教育。”鄭彩英含情脈脈地看著劉偉,舉起空空如也的酒杯。
“言過了。”
劉偉苦笑著,很紳士風度地站起來,給兩人倒上酒。
“多倒一些。”
鄭彩英不滿地晃了一下酒杯,等倒滿半杯酒,才一口喝完,長長地哈了口酒氣,感慨地說道:
“我發現一路走來,太多人犧牲了,為了達成一個目標太不容易啦。”
“做我們這行的,太過糾纏於情感,會讓自己痛苦不堪,要想做一個合格的間諜,要先學會忘記。”劉偉說著說著,帶了一絲說教的語氣。
“我去睡了。”
鄭彩英突然沒了談興,一口把酒乾掉,意興闌珊地背對著劉偉,趴在床上。
劉偉把酒一口乾掉,無奈地看著鄭彩英的背影,
這個倔強的女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放棄她的任性?
……
忙完手頭的活,等劉偉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點,燈火闌珊,萬籟俱靜,
悄無聲息地推開門,母親和姐姐的房間裡烏漆麻黑,大概睡了。
劉偉躡手躡腳地向房間走進去。
“回來了?”
姐姐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客廳驟然變得燈火通明。
“啊,姐姐?”
劉偉被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姐姐正雙手抱胸,不滿地看著自己,撓了撓後腦勺,赫顏道:
“姐,你還沒睡呢?”
劉若音打了個哈欠,看著神情憔悴的弟弟,心疼地埋怨道:
“你一天天忙的,隻有早晨見到你的人影,不知道好好保養身體。”
說著,轉身從廚房裡端出一碗參湯,塞到弟弟手裡,道:
“快喝了,補補身子。”
一股暖意油然而生,劉偉為難地看著碗裡黃色的清湯,漂著幾根參須,濃鬱的人參氣味撲鼻而來,躊躇著說道:
“多謝姐姐關心,可是我這麼年輕…”
“快喝了!”劉若音嗬斥道。
劉偉很享受姐姐的關心,硬著頭皮,好像喝毒液一般,“咕嘟嘟”全部喝掉了,困頓的精神陡然一振,把碗還給姐姐。
“這還差不多,早點睡覺啊!”
劉若音滿意地點點頭,確定弟弟平安,她總算能安穩地去睡覺了。
參湯雖暖,但更重要的是姐姐的心意。
劉偉笑的很舒心,姐姐知道自己從事的工作很危險,但從來不問。
貧民窟出來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男人都在外麵拚殺,為家人爭奪生存空間,危險不是在這裡,就是在那裡,避不開的。
“記得早點把鄭彩英帶回來。”劉若音突然神奇地回頭補充了一句。
劉偉上樓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滾下去,沒想到姐姐還記得這件事,
傳宗接代幾乎成了姐姐的執念。
他揮了揮手,好像打了敗仗一般,慌忙逃回房間。
“這麼大人了,還這樣害羞,真不讓人省心。”
劉若音沒奈何地看著禁閉的房門,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小腦瓜全力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