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士根本就還沒開始做法呢,哪裡求來甘霖?”瑞王很是不以為然,“依我看,這道士定然是知道了今日要降雨,特意選在這個時刻,等這雨一下來,就算是他的功勞了。”
被瑞王無情地揭穿,太子幾乎要惱羞成怒了,“怎麼可能提前知道降雨,難道二弟知道明日是晴還是雨嗎?”
瑞王嗤笑一聲,“看太子說的,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不是欽天監的監正。太子要是想知道明天的天氣,問問監正就好了。”
“你!”太子麵紅耳赤,康王忙道:“二哥這話說的沒道理,監正就算知道明日天氣,卻不可能知道哪個時辰有雨的,更何況,離清雲道長做法到現在隻有大半個時辰,誰也不能精準到這種程度的。”
三個皇子相持不下,皇上則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太子,“罷了,清雲的事就到此為止吧,這通天台倒塌的事卻要詳查!”
太子這才想起,這通天台是自己督造的,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兒臣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就算父皇不叮囑,他也會查個一清二楚的,請清雲道長入宮為父皇煉丹,天知道他費了多少心力財力,竟然讓人給毀了,要是查出來是誰把自己好好的布局給攪了,非把他抽筋扒皮不可!
參與了通天台建造的工部一眾大小官員以及眾工匠,被太子一股腦地拘進了刑部大牢。葉承浤也不例外,但是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危險,自己可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就算貪了些,也不是大事,這通天台塌了和自己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再說,隻要有太子在,他能從這刑部大牢出去一次,就能出去第二次。
工部尚書倒是沒有參與通天台的建造,也因此幸運地沒有被投入大牢。太子親自帶著工部、刑部兩個尚書去了現場,讓他們查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從建造圖紙來看,原始的設計是沒有問題的。工匠都是工部常用的,不至於犯這麼大的錯誤。兩個尚書在廢墟上轉了半天,一致認為做梁柱用的木料有大問題。就算遇到坍塌,木料斷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斷成一截一截的,這分明就是朽木啊。
葉承浤!太子又怒又恨,葉芙求了他好久,他才把這采買的肥差給了葉承浤,他也知道采買總要吃些差價的,還專門叮囑了不可太過。沒想到葉承浤竟然用朽木來交差,將自己費儘心力的大好布局毀於一旦。
刑部立刻提審了葉承浤,他養尊處優,哪裡禁得住上刑,沒幾下就招了,說了自己是多少銀子買的,報到工部又是多少銀子。到了此時,他還沒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隻以為自己白忙活一場,得來的差價要退回給工部了。
太子聽了刑部報上來的口供,又經過工部尚書的解釋,差點氣得厥過去,這該死的葉承浤,果然是他!他原本想著可能是葉承浤不熟悉市價,被人騙了,沒想到他竟然貪了這麼多!雖然已經找不到那商人了,可就他那買價,當然隻能買朽木,他是故意要壞自己的大事啊!
工部官員及工匠悉數釋放,隻留下了葉承浤關在刑部大牢。
豫王和葉承源對飲一杯,葉承源問道:“不知道太子這次會不會放過他。”上次太子可是為了葉承浤,不惜在刑部大牢連滅數人之口。
豫王搖搖頭,“不會。太子此人睚眥必報,葉承浤這次害死清雲道長,害得他多日布局毀於一旦,在父皇麵前丟儘了臉麵,他是決計不會饒過葉承浤的。”上次葉承浤害的是濟平候世子,和太子沒有任何關係,太子當然可以隨手救他。可這次葉承浤害的就是太子本人,太子怎麼可能放過他。
葉承源微微一笑,“那真是太好了,這麼好的消息,我定要親口告訴老太太。”
果然,沒多久,葉承浤就判了秋後問斬。
濟平侯府二房頓時亂成一鍋粥。
老太太不能說話,自從葉承源告訴她老二要秋後問斬,她本來花白的頭發就全白了。
葉芙來壽安堂,她就死命地盯著葉芙看,葉芙哭得梨花帶雨,“我求了,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什麼法子都用了,他就是不答應。”太子這次是鐵了心不幫父親,她無論怎麼做都無濟於事。
三老爺葉承淐來壽安堂,也被老太太死命盯著看,嘴裡“嗚嗚”地拚命說著什麼。他當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可他終歸是瑞王一派的人,上次瑞王不許他們救葉承浤,這次也一樣不許。實在沒辦法,他再來壽安堂,乾脆就不進內室了,在門口給老太太請個安就走人。
二老爺關在刑部大牢,齊氏關在小院不讓見人,老太太不能說話,太子不肯鬆口,三老爺不肯幫忙,二房的三姐妹和葉礎幾乎要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