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拉著葉承浤的手, 嗚嗚咽咽地哭了一場, 葉芙、葉芝也在一旁跟著抹眼淚。等齊氏哭過,葉承浤安慰了幾句, 讓她們站開些, 單獨叫了葉礎過來。
葉承浤盯著葉礎, 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絕對不能再出事, “礎哥兒,以前為父教你的都是錯的,你可千萬不要為了出人頭地就不擇手段, 也不要想著為父親報仇, 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就行了。好好讀書, 將來考取功名,為父也就含笑九泉了。”大哥就算閒賦在家,也是個打盹的猛虎, 絕對不能招惹。更何況還有葉礪,名正言順的侯府世子,如今又考取了武狀元, 授了三品的昭勇將軍。還有那葉芊, 小小年紀不知怎麼就入了豫王的眼, 簡直就是豫王的心尖尖。
“父親!兒子不孝, 不能救你出來。”葉礎目光含淚, 沉痛又絕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葉承浤搖搖頭, “你有這個心就行了, 不要試圖救我了,我是出不去了。”他早已認清了現實,今日見到了家人,已經很滿足了。
過了沒幾天,葉承浤問斬了,因為要處理他的後事,齊氏被從小院中放了出來。
當晚,老太太也咽了氣。
府裡眾人都不意外,老太太早就骨瘦如柴了,隻憑一口氣吊著,葉承浤一問斬,她這口氣也就散了。
因為早有準備,即便同時死了兩個人,府裡的諸事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最痛心疾首的,就是葉承淐了。老太太一死,他要守孝三年,丁憂在家不能做官,三年後才能再回到官場。此時正是瑞王用人之際,他卻不能效力,三年後要是大局定了,誰要記得他,這個從龍之功他是掙不上了。唯一的安慰就是嶽父還在瑞王身邊,將來憑借嶽父,他還能順利地進入朝堂。
至於濟平候,他本來就辭官閒賦在家,也不存在丁憂的困擾了。而葉礪是武將,武將是沒有丁憂的,隻有一百天的假期,過後依然要回到原來的職位上。
濟平候和世子葉礪、以及三老爺葉承淐在前院招待來吊唁的賓客,孟氏不放心葉芊一個人處理這麼大的事,隻好大著肚子,和葉芊一起安排內院的事務,齊氏和梅氏一起接待前來的女眷。
梅氏豔羨地看了看孟氏的大肚子,孟氏都快生了,可她努力到現在,還是沒懷上。她又同情地看了看齊氏,也罷,雖然沒孩子,但是好在自家老爺還安安穩穩地守在自己身邊,總比二嫂好,這就成了寡婦了。
等老太太和葉承浤的喪事辦完,歇了三天,濟平候請了族長和幾位族老過來,主持分家一事。老太太不在了,分家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對於分家,二房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齊氏有個毒害候夫人的罪名,留在侯府就要繼續被關著,可二房還有兄妹四個呢,總不能無父無母的,她自然是希望分家的,到時候自己當家作主更好。
葉礎也是希望分家的,侯爺已經知道父親做的事,就算沒有對他們幾個小的下手,他每日待在侯府也是膽顫心驚,生恐侯爺哪天心中不平了,拿他們幾個開刀。
葉芙、葉芝是看母親和哥哥的,既然母親和哥哥都願意分家,她們也沒什麼好說的。葉蓉也很是滿意,自從濟平候回來,而自己的父親又出了事,她就感覺到處處都要比葉芊低一頭,分了家,離開侯府離開葉芊,而母親重新掌管中饋,她的日子又能好過起來。
三老爺葉承淐倒是無所謂,反正大哥也是閒賦在家,也幫不到自己,自己最大的指望還是在嶽父那裡,隻要哄好梅氏就行了。
最不想分家的反倒是梅氏。她嫁進侯府已經十來年了,這麼多年,她隻管和葉承淐風花雪月,從來不用管府中雜務,日子過得十分逍遙。分了家,她就是當家女主人了,這家中的中饋隻能自己掌管了。一想到每日和管事婆子們鬥心機,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還要看賬,協調各處的事務,她的頭就大了。
在財產的分割上,大家都頗識時務,沒吵沒鬨。
族長按照常規將現銀分割好,府裡有兩處現成的宅子,在彆的街上,二房三房願意要就抵過現銀抓鬮,不願意要就把宅子和其他的莊子、店鋪什麼的一起抓鬮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