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中一動,他這些天頭疼,越來越難受,太醫卻束手無策,難道是命犯了什麼?“快去召清虛道長前來!”
很快,清虛道長就來了,他須發皆白,一身素淡的道袍穿在身上,越發顯得飄逸出塵,光是看樣子就像是世外高人。
給皇上見過禮,清虛歎了一聲,“貧道算到皇上這些天就會出現身體不適,果然如此,皇上是今年命犯——”
“彆管命犯什麼了,道長快點做法,把朕這頭疼解了。”皇上正是頭疼得難受,哪裡有耐心聽他的解釋,隻想快點兒解脫。
“貧道早先料到皇上會難受,提前練好了一爐丹藥,可以克製這種情況,隻是卻治標不治本。”清虛說著,從懷裡掏出個精美的玉盒,大總管太監忙接過,雙手捧給皇上。
不管治不治本,先把標治了再說。皇上立刻服了一丸,丹藥與往常服用的不同,帶著一種格外清涼的氣息,一服下去,頭疼就緩解了些。
皇上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道長說說,何為治標不治本?又該如何治本?”
清虛說道:“皇上這頭疼症極難治好,要是不管的話,會疼滿三百六十五日才止,而且會逐日加重。貧道這丹藥可以暫時壓製住,但是最多一年,到了明年這個時候還是會發作,到時候就算有丹藥也壓不住了,會持續疼滿一年,這就是治標不治本。”
皇上嚇了一跳,這才剛開始幾天,已經疼得他脾氣暴躁,要是逐日加重,持續一年,那還了得?“那道長說說,該如何治本?”
清虛捋著胡須,“若要治本,則需在接下來的秋分、春分兩日,貧道在皇宮做法,而皇上必須在正東或正西的千裡之外,親手將貧道製的靈符焚燒。隻要依次法子,過了秋分之日,皇上就不用再服壓製的丹藥了,春分再做法一次,就能徹底解決了。如果今年的秋分趕不上了,則就要選明年的春分、秋分。”
“千裡之外?”皇上抽了口氣,“這怎麼可能呢?朕如何能離開京都千裡之外,更何況還是秋分、春分兩日,那豈不是要在外麵待一年了?”
清虛為難地苦思片刻,“也不是非要皇上親自去,隻要是皇上血親之人,帶上皇上的一樣貼身之物,替皇上祈福,也是可以的。”他不能直接指出讓豫王去,上位之人總是多疑,讓皇上懷疑他彆有用心就不好了,反正一共就四個皇子,到時候不是豫王的話,他早找個相克的理由好了。
這就簡單多了,皇上鬆了口氣,他有三個兒子,不,四個兒子,派一個去千裡之外就可以了,現在才五月,快點動身的話,還能趕上今年的秋分。“那就請道長儘快把靈符製成,近日朕就派人去千裡之外。”
“貧道這就去準備。”清虛退下了。
派誰去呢?皇上陷入了沉思。
太子是一國儲君,絕對不能輕易離開京都。瑞王還要和太子相互製衡,也不能離開。老三康王倒是可以,可太子也需要他。至於老四豫王……
玉妃是他從彆人手裡搶來的,到手的時候,玉妃已非完璧,他頗為遺憾,卻也無可奈何,誰讓自己遇到她晚了那麼幾天呢。按照保險的做法,他應該等玉妃一次癸水過後,再召她侍寢,這樣,玉妃生下的孩子就肯定是他的了。可是玉妃實在是太過美貌,他一見之下就驚為天人,如何能等得了,不顧玉妃的拚死反抗,當晚就寵幸了她。
結果就是那麼巧,玉妃癸水未至,有了身孕。這下誰也說不清,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太醫就算能推算孕期,那指的也是一個癸水周期,在同一個周期內,再高明的太醫也判不出來。
他也想過讓玉妃小產,可玉妃猜到了他的心思,苦苦哀求,說是隻要孩子生下來,她會全心全意服侍他。這個條件實在動人,玉妃是被他強迫的,要是能讓她乖順地留在自己身邊,那當然好了。
皇上同意了。反正玉妃說的是孩子生下來,而不是活下去。要知道,皇宮裡的孩子最容易夭折,就算生下來也不代表能長大,大不了,讓那孩子出個意外好了。
誰知道,那孩子竟然和他生得十分相似,尤其是那鳳眸,簡直就和自己一模一樣。皇上自然無法下手,就這樣,豫王長到了十六歲。
但是皇上的心中一直是有疙瘩的。如今卻有個大好的機會,清虛不是說要血親之人嗎,那就派老四去。如果秋分過後,自己停用丹藥也沒有頭疼,那他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果秋分之後仍需服用壓製的丹藥,那就派康王過去,把老四悄悄殺死在外麵,到了明年春分和秋分再做法就是。這樣的話,也就是多服上半年的丹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