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趙槿睡得正沉,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頭的敲門聲,她本不想理會,可那聲音實在執著,她隻得睜開眼,沒好氣的衝門外喊了句:“什麼事?!”
“……”
殿外的動靜停了下來,過了片刻,傳來方梨似不安的回應,“殿下,裴公子求見。”
她聽出趙槿話裡話外的不耐,心中惶恐,可她真不是故意要打攪殿下的,隻因……
她瞥了眼立在她身旁溫潤俊秀的裴潯,真是有苦說不出,這裴公子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站在這,她也說了殿下還未醒,還是不肯走。
其實吧,他站在這倒也沒什麼,隻是他臉上總是掛著那副溫和的笑容,倒顯得她不近人情了。
這些日子她看的真真的,殿下親近裴公子,連帶著府裡其他郎君都被冷落,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以往殿下豔名在外,更是雨露均沾,從沒有獨寵誰一說。
可這裴公子顯然不同……
注意到裴潯垂下來的目光,她慌忙移開眼,心卻跳的更快了。
曾幾何時,裴公子待殿下不也是愛答不理,再看看如今,隔三差五的就來找殿下,攪得她亦是頭疼不已。
還有今晨的那道聖旨……她雖知殿下要做何事,卻不清楚其中細節,更沒想到殿下對裴潯的信任已到這種地步!
她一會兒歎氣,一會兒如臨大敵,麵上神色變化萬千,讓裴潯忍不住勾唇,“姑娘家心事太多,這可不是好事。”
方梨一驚,囁嚅半晌,隻道:“公子誤會了。”他竟猜得到她心中所想?
趙槿不知門外發生的事,隻是煩躁的把頭蒙到被褥裡,試圖封閉五感,就這麼直挺挺的躺著,安靜須臾,最終認命似的磨蹭著起身,待穿好鞋襪後,朝外頭道:“進來。”
裴潯進來後便看到她隻披了件軟毛織錦披風坐在那,屈起手指揉著腦袋,看起來困倦不已,眉眼間儘是懶意。
他腳步微微一頓,下意識將步伐放輕了,正想繞到她身後時,卻見她睜開了眼,直勾勾的目光盯著他,一言不發。
裴潯:“……”
莫名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感。
“見過殿下。”他輕咳一聲,微微彎腰行禮。
“嗯。”趙槿覺得口乾舌燥,便給自己倒了杯茶,“何事?”
“草民是來謝殿下的。”
趙槿拿著杯盞的手一頓,抬眸挑眉道:“謝本宮?”
“是。”裴潯抿了抿唇,解釋道:“今早聖上下旨,許草民回裴府,同父親一起操練裴家軍。”
說是操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一種說辭,看來聖上的確不放心裴氏一門,這是朝中百官的想法,隻是不知為何竟會讓裴潯代替裴將軍,好歹都是姓‘裴’,難道他會戕害自己的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