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潯在心底冷笑一聲,正欲邁步,就被一隻手抓住了,抬眼撞進阿辭擔憂的目光,“裴大哥你……”
裴潯心中生出一絲怪異之感,但他麵上不顯,仍是安慰:“無妨,不必擔心。”
他走下圓台,一路前往裴將軍營帳,營帳外站著兩個兵士,皆身量挺拔粗壯,一看就是營裡的老人,二人冷冷瞥他一眼,隨後各自撩開簾帳。
他也不在意,一入營帳後,就看到裴將軍坐在案台後,裴溯坐於右位。
他彎身行禮,“父親。”
裴將軍正提筆寫字,並未應聲,他微垂眉眼,不卑不亢。
良久過後,裴將軍道:“起來吧。”
“謝父親。”
“聽聞這一陣子,你可是出儘了風頭。”裴將軍放下筆,端視起他來。
“謠傳罷了,父親怎麼也信了?”
裴將軍哼道:“營中上下都在說,我養了個好兒子,能文能武,身手矯捷,可笑的是,我這個父親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那雙渾濁又精明的目光死死盯著他,一股被欺瞞的怒火幾欲發泄在他身上,卻都被他強行壓下。
裴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著了,這事傳到他耳中隻是早晚的事。
“父親勿怪。”裴潯盯著地麵,神情更加謙卑,“隻因您從未過問,想著您或許也不在意,就未能儘數相告。”
裴將軍沉聲問:“你這是在怪我對你關心太少了?”
“不敢。父親對我嚴厲,也是為了我好。”
今日的裴潯將姿態放到最低,說出口的話亦是謙和有禮,實在教人挑不出錯處。
裴將軍被噎了一嘴,瞥了眼一旁的裴溯,轉而問道:“除了騎射刀劍,你還會什麼?”
“也沒什麼……”
裴將軍不死心,又問:“弓弩可會?”
“會一點。”
“耍槍呢?”
“略懂,並未深究。”
“棋藝呢?”
“還算尚可。”
越到後麵,裴溯的臉色便難看一分。
裴將軍倒是難得正視起這個兒子來,他看似溫和儒雅,卻能掌握眾多技巧,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話說回來,他有武功傍身,又怎會隨意就被公主府的人綁走?
他帶著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深長一眼後才道:“聖上當真慧眼識英才,如今你入了軍營,倒是能更好的為聖上效力。”
“父親謬讚。皇恩浩蕩,兒子感念在心。”
“行了,你出去吧。”作勢,他又低頭看書。
裴潯應了聲,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