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潯睜眼時的神情有些茫然,仿佛做了壞事的不是他一般,他先是盯著趙槿的唇瓣看,一副意猶未儘的模樣,下意識抿了抿唇。
趙槿氣結,忍不住揚手,就要往他臉上招呼。
裴潯適時抬眸,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的,驀地住了手,心口突突直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丟下一句,“疼死你算了!”
她利落的下榻,腳有點軟,險些倒地,幸而及時穩住,不至於在他麵前丟臉。
裴潯錯愕的看著她的背影,怎麼也沒想到她就這麼走了,他以為至少會挨一耳光的。
他低頭,用指腹撫過唇瓣,那柔軟的,似蜜糖般的滋味久久不散,他想到趙槿丟下的那句話,忍不住勾唇笑了,怎會疼呢?甜都來不及。
一番回味過後,裴潯藏起笑意,“我隻是在想,殿下不是應該回府了,怎會來此?”
他隻是很單純的詢問,得到的卻是一陣沉默,頓時好奇的看向趙槿。
“此間事過,你也無需留在這兒,不利於你養傷,收拾一下,隨本宮回府。”趙槿神態自若,理了理裙裾,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在簾帳處停住腳步,側目回望,“另有一事……”
裴潯安靜的等她開口。
“今後這裴家軍便交給你了。”趙槿微微一笑,“聖旨已下,將軍的安危可不再係於你一人身上。”
話罷,她走出帳篷。
裴家軍……聖旨?
裴潯一陣恍惚,他怎麼也沒料到此次竟會因禍得福,這其中定也少不了趙槿相幫,她嘴上雖然不說,卻總能給他驚喜。
即便其中也有她的私心,但隻要她有一分是為他而做的,也能令他高興許久。
“裴潯。”
簾帳被撩起,一人走進來,抱臂欣賞一番他的慘態,‘嘖嘖’兩聲,“真狼狽。”
裴潯也笑,“我已夠難過了,你莫再說了。”
向嶸驚疑的打量他,“我沒瞧出你哪兒難過了。”他朝外看了眼,謹慎的壓低了聲音,“我以前倒沒發現,你小子這麼有本事。”
裴潯不解,“什麼?”
“還裝。”向嶸意有所指道:“你和殿下那點事我們可都知道了,我就說嘛,公主殿下哪是會關心一個人的樣子,原來你們早就……”
“夠了!”話音未落,便被裴潯斥聲打斷,“事關殿下清譽,請你莫再胡言!”
他麵色驟冷,眉眼間凝聚著一股寒霜,向嶸被他吼得一愣,“這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大家夥都覺得是這樣,怎麼?難道你和殿下沒……”
“我與殿下清清白白,從始至終皆是如此。”裴潯神情認真,一字一頓道:“唯有一事,是我膽大包天,心悅殿下乃我一人之過,還請向兄為我保密。”
提到趙槿,他眼中一片柔軟,“尋常女子的聲譽尚且重要,何況是公主殿下,過往之事我無力乾涉,但今後我不希望聽到營中有任何與殿下有關流言,”他聲調急轉,眉眼肅冷,“此事傳令下去,乃我下的第一道軍令,違者依軍法處置!”
向嶸一怔,少年倚坐於塌,身姿端正,分明才當上將軍,眼中的沉穩冷靜卻非一朝一夕可以養成,他沒見過少年獨戰夏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