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哪敢多言,隻能前麵帶路。
才走到一半,便看到江冉朝這走來,衙差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連忙喊道:“大人。”
江冉頷首,對著趙槿拱手道:“不知殿下來此……”
趙槿直言不諱,“本宮想見阿辭一麵,請大人帶路。”
“按理說,下官本不應阻攔……”他作苦惱狀,看起來很是為難,趙槿沒等他扯完,便打斷他的話,“既知不該,那就帶路吧。”
“……”江冉牽強的笑了笑,心道,這長公主還真不按常理出牌,但他職責所在,又不敢隨意放人進去,便隻好說:“殿下見諒,並非下官有意阻攔,隻是聖上下令誰也不許探視,否則便是抗旨不遵。”
他將姿態擺的極低,若她咄咄相逼,倒顯得是她不講理了。
“殿下不若去向聖上請個旨意,這讓下官也有了個交代不是?”
他以為將聖上拉出來,便能讓她知難而退,誰知——
“何須如此麻煩。”趙槿道:“本宮不過是見一眼,又沒做什麼,她女扮男裝是事實,無論她能說出怎樣的緣由來,結果都不會變,若除了任何事,本宮一力承擔,自不會連累江少卿。”
她慢悠悠地將目光放在他身上,“還是說,江少卿另有私心?”
“殿下慎言!”江冉嚇了一跳,這存私的罪名他可擔待不起,躊躇許久,他鬆了口,“既然殿下如此說了,那就請隨下官來吧。”
幾人在前邊走著,蘭夫人看著趙槿的背影,小聲和葉嬋道:“殿下這麼做,會不會被聖上怪責?”
葉嬋也看過去,抿唇笑了下,“殿下從不會做讓自己吃虧的事,夫人放心。”
“那就好。”蘭夫人斂下雙眼,“若因此事連累殿下,我……”
“夫人莫再想這麼多了,一會兒便能見到阿辭了。”
大理寺的牢獄她不是第一次來,眼下再一次踏入這裡,內心有些微妙,從前她可是堅決不會來這的,又臟又臭且陰暗無比的牢房裡,到處都是血腥味,熏得人頭暈。
兩遍插著的火把發出幽幽的暗光,跟著江冉走進去,立即就聽到一個鬼哭狼嚎的叫聲,粗糲沙啞的語調刺的她耳膜生疼,忍不住皺眉問:“這人誰啊?吵死了。”
江冉一頓,訕笑兩聲,並未回答。
倒是趙槿聽了幾遍後,終於想起這聲音略有些耳熟,不由覺得好笑,“原來是他。”
“想不到在這關了幾日還如此不安分。”
行至一個分叉口,他們往反方向走進去,走到一個狹小的、臟亂的牢房外,趙槿看到一個瘦小的少年蜷著身子縮在角落裡,她的發絲散亂,掩住了她的麵容,隻能勉強從身形判斷——這是阿辭。
趙槿眉眼微沉,淡道:“你們用刑了?”
“沒有。”江冉聽到她語氣裡的一絲怒意,毫不猶豫道:“此案子是直接呈給聖上的,下官並未對她用過任何刑罰。”
“開門。”
衙役快速上前,開了鎖。
蘭夫人麵色焦急,等門一開,便跑到少年身前蹲下,手抬起卻遲遲不敢伸過去。
猶豫、糾結、擔心、害怕……
萬般思緒縈繞心頭,蘭夫人顫著手朝前伸,緩慢地撩開少年臉上的發絲,一張清秀的臉蛋映入眼簾。
一瞬間,眼中的淚滾落下來,她忍了又忍,將哭聲憋回去,溫柔的把少年的發絲彆在耳後,輕聲喊了句:“小緹。”
少年眼瞼微動,慢慢睜眼,她的神色還有些迷茫,先是一怔,準備開口時,趙槿道:“江少卿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