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趙槿走到後花園時,一個尖利的嗓音從遠處傳來,“殿下——”
趙槿停步,見來人是父皇身邊的宦官,微微詫異道:“王公公?”
“老奴參見殿下。”王公公行了禮,便問:“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趙槿笑道:“本宮正要去給母後請安呢,不知公公這是……”
“聖上讓老奴宣殿下入宮,老奴正要出宮,沒想到竟在這碰上了。”
王公公也算跟在當今聖上身邊多年,從他還是個儲君時便伺候著,到如今貴為九五之尊,便也成了他身旁最得臉的宦官。
每每聖上一有何事,便是這位王公公前來傳話,一來一去,趙槿便與他相熟了,隨即和善的笑笑,“那就走吧。”
宣政殿內,聖上才下朝,換下一身朝服,走到龍案旁坐下。
王公公帶著趙槿入殿,“陛下,長公主到了。”
趙陵看過去,見趙槿欠身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他頷首道:“平身。”
“謝父皇。”趙槿注意到一旁內侍與宮婢都退了下去,起先並未開口,隻是等著趙陵說話,可對方從開始便執筆批卷,沒有再出聲,她摸不清對方是何用意,隻好道:“不知父皇喚兒臣前來有何要事?”
趙陵最後一筆落下,將奏疏放在一旁,抬頭笑著朝她招手,“來,阿槿。”
趙槿緩步走上前去,聽他道:“難道定要有事才能來陪陪父皇嗎?”
“兒臣不孝。”趙槿垂落眼簾,全然沒有前幾日那副振振有詞的模樣,這讓趙陵很是受用。
“其實也不怪你。”趙陵歎道:“朕也有錯,這些年朕日理萬機,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你也是冷落不少。”他拍拍她的手背,目光柔和,“我們父女兩也許久未見了,今日朕突然想起,你幼時總愛在朕忙的時候爬到朕腿上,嚷嚷著要朕陪你玩。”
“那時年幼……”
“年幼何嘗不好啊。”趙陵仿佛憶起往昔,神色有片刻的恍惚,“年幼便可什麼事都不想,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阿槿。”趙陵溫聲道:“你一向喜愛自由,倒是被朕剝奪了。”
聽他這一番話,趙槿心中疑竇叢生,“父皇今日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也成大姑娘了。”趙陵將自己身上的羊脂白玉摘下,遞到她麵前,“你就要及笄了,父皇虧欠你的實在太多,這玉佩便當作你的生辰禮,希望阿槿日後能平安順遂。”
從他提到‘及笄’起,趙槿的麵色陡然一變,她眸光微暗,垂眼望著眼前這塊羊脂美玉,玲瓏剔透、乾淨無暇,他的那番話聽在她耳中,卻好像在諷刺,她連自己的人生都做不得主。
趙槿藏在袖中的手指掐入掌心,掩去眸中的冷意,他無非是想提醒她,生辰一過,她便要去和親,路途遙遠,或許此生都不複相見。
她就說趙陵怎會突然想起那些遠的不能再遠的過往,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