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隔著厚厚簾幕,看他兩眼,“隻是此事還請公子隱瞞……”
她話未說完,裴潯便道:“姑娘不必多說,我不是多事之人。”
的確如他所說,不是他所在意之事他並不關心。
一個女子因何會被誤認為是男子,這其中秘密怕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她的經曆隻怕比他所想,都要艱難許多。
阿昭沉默良久,輕笑道:“我大抵知道阿槿為何會對你另眼相待了。”
“……當真?”裴潯驚疑不定。
阿昭沒反應過來,“什麼?”
裴潯抿唇,似乎有些臉熱,溫吞道:“姑娘先前說的,殿下動了情的那話,可是當真?”
聽出他話裡的試探,又見他一臉緊張又忐忑的模樣,仿佛對這答案格外在意,但阿昭知道,她在意的是阿槿對他的心意。
“自然啊……”她尾音拉長,慢悠悠道:“我了解阿槿,雖說她隱藏的極好,但我還是看出來了,知道為什麼嗎?”
裴潯下意識屏住呼吸,不自覺跟著她的話走,“為何?”
“催眠術中有一項極為重要,就是要去了解被催眠的對象,越是心誌堅定之人,便越要深入了解,而阿槿便是我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對象。”
她笑道:“觀察了這麼些年,自然有所收獲。”
話落,她轉動眼眸,突然道:“而你……你知道你的軟肋是什麼嗎?”
這次,裴潯靜默不語。從她問出這話起,他便知道自己的軟肋。
一次又一次的為她方寸大亂,一次又一次的克製不住占有之欲。
喜歡緣自欲|望本身,這點,他無可辯駁。
阿昭將他神色儘收眼底,笑了笑,“你原是個心思深重,不易輕信他人的人,可你在碰到阿槿時,便容易卸下心防,這一點,好又不好。”
裴潯麵色不變,問:“何解?”
“身為阿槿好友,你待她十分真心,將她放在你心底首位,自是好的。”她抿了口茶,繼續道:“但站在旁觀者角度,你不易相信彆人,定是因此吃過虧,受過傷,若再因一人而卸下心防,隻怕會受到更重的傷害,或會因此丟了性命,這是不好之處。”
話音落罷,二人無聲相望。
裴潯眸中閃過一絲讚賞,似乎驚歎於她三言兩語便能將一人看透,卻未曾因好友身份便有失偏頗,中規中矩的分析自己所見,實在是個妙人。他便笑道:“姑娘果真不同凡響。”
“公子抬舉了。”阿昭晃動茶盞,盯著茶杯中的浮沫,“彆忘了,我擅長什麼。”
她抬頭,眼前朦朧黑霧影影綽綽,即便到了此刻她也不曾摘下鬥笠,可見她的防備之心有多重,裴潯不以為意。
“裴公子。”
裴潯抬眼,但見阿昭伸手,緊握的拳頭攤開,一個東西自她手心垂吊下來,隱約可見玄鐵所製,十字架……
而後他的意識便逐漸飄忽起來。
阿昭道:“我雖了解阿槿,卻不夠了解你。你既能對阿槿卸下心防,自然也該有問必答,我可不想阿槿身旁會是一個居心叵測之人。”
她的聲音由遠及近,由近及遠,縹緲虛無,似層層簾幕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