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陵心下思忖,沒著急下定論。
倒是有人坐不住了。
“陛下,早就聽聞長公主巧言善辯,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我等奉吾國國君之命,帶著誠意來同貴國交好,可看樣子,貴國並無此意啊。”
這話算是威脅了。
趙槿暗道不好,畢竟趙陵最怕的便是對方拿和談一事說事。
果不其然。
趙陵默了片刻,笑了笑,“不必著急,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王子殿下拿不出證據,阿槿也沒證據,豈非都是兩人的一麵之詞?”
“我們殿下還需要什麼證據!”
這理所當然的口吻差點沒把趙陵氣死。
“阿槿,”趙陵喚了聲,“你可有證據證明……”之後的話不太好說出口,他隻能委婉道:“是王子欲對你無禮?”
“自然。”趙槿脫口而出,緊接著瞥了眼一旁幾人,似乎被震懾住,弱弱道:“我的人就在外邊,父皇大可傳喚,您一看便知。”
“來人。”
有太監匆忙入內。
趙陵問:“你所說的是何人?”
“是裴潯。”
“是他?”趙陵也很詫異,但沒多問,隻揮揮手示意太監立即去宣。
不多時,太監領著一人入內,使團眾人看到他,神情一滯,轉瞬間便難看起來。
他們大抵也是沒料到居然有人敢不聽他們的話,在警告他一番後,還出現在了宴席上,畢竟人確實是他們的人打的,這倒有些麻煩。
他們相覷一眼,打算先下手為強。
誰知……沒等他們開口,裴潯拱手做禮,朗聲道:“臣參見陛下。”
“免禮。”趙陵看到他臉上的傷,雙眼微瞪,幾乎信了趙槿的說辭,不免怒斥對方,真是狂妄的厲害,還未成婚,便敢行不軌之事,若是……
他對趙槿尚存幾分父女之情,並未因權勢而消弭,隻是他自覺有眾多不得已的苦衷,每每哀戚,趙槿越是體諒,他的愧疚便越深,君王的猜忌與父親的寵愛並不相悖。
他目光悠遠的看向一旁幾人,對裴潯問了句:“你的傷是怎麼回事?如實說來。”
裴潯餘光瞥見趙槿拭淚的動作,沉默良久,回稟道:“臣偶然路過後花園時,見兩位殿下正在賞花,念著殿下與王子同在一處,定然不會出事,誰知剛一轉身,便見王子欲對殿下行不軌之事,臣身負保護殿下之重任,怎能讓人欺辱了殿下,便上前說理……”
結果,可想而知。
趙槿與裴潯,一人掩麵抹淚,一人滿臉傷痕,真相如何已經不用多說。趙陵捏緊了拳頭,淡聲問:“不知王子殿下可否給朕一個交代?”
方才使團一眾還要他們給交代,如今局勢顛倒,任他們如何辯解也無濟於事,倒是讓趙陵狠狠出了口惡氣。
趙槿的聲音低下來,用手擋在眼前,裝作不經意的朝一旁看去,見他們個個都憋著一張臉,偏偏無法說出真相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