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眼下多少的人看著,人多口雜,劉季真敢做出這樣的事,立刻被人告到縣衙,到時候彆說盧綰的父母救不回來,就他們一家子都討不了好。
從犯是什麼下場誰都知道。劉季絕對不會放著太平的日子不過,非要和人鬨騰。
“是我說錯話了。”黃七就算懷抱希望,聽到劉季果斷的拒絕,也想起大秦的律法森嚴,連坐都不是鬨著玩的,誰敢包庇?
除非真能豁出一家子的性命不要,才會做出此等事,否則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無論有多少心思都不會承認。
“劉季。”身後傳來一陣叫喚,劉季聞聲轉過頭正好看到蕭何,最惹人注目的,難道不是白淨而貴氣十足的青年。
蕭何來了,更把昨天在盧綰家裡見過一麵的青年帶了過來,跟在他們身後,還有縣衙的衙役。
不知何時出現在劉季的身後,話又聽到多少。劉季想到他絕沒說任何不得體的話,也無所謂人何時來的。
“你果真沒讓我失望。”青年負手而立,高高在上的同劉季點點頭,不難看出他對劉季一番布局的讚賞,劉季立刻堆起笑容道:“公子過獎。”
這些人的誇讚風吹過就算了,真放在心上,他日子用得著過?
青年輕輕一笑,“人交給我的人,他的家人,我已經讓人送回家中。”
聽這意思來之前,他就料定劉季一定能把人全都拿下,所以先一步把盧綰的父母送回盧綰家中。如此信得過劉季?
劉季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的魅力有那麼大,能夠讓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認可自己。
大概可能還是認為盧綰是無辜的,同他們這等賤民計較未免太掉份,所以網開一麵,放過他們?
“多謝公子。人就交給公子了,剩下的事......”
“剩下的事不必你們插手。”青年接話,眼神掃過劉季,隱含警告。劉季並沒有想要繼續摻和的意思,等的就是這位青年的發話,馬上客客氣氣的作一揖道:“是。”
青年一揮手,身後的人上前將所有黑衣人,甚至劉季他們先前拿下的人全一並帶走。
劉季麵上掛著笑容,縱然麵對青年的打量亦是紋絲不動,被看得久了,本著一個沒
見過世麵的人正常的反應,劉季終於想起,羞澀的摸了後腦勺。
可惜青年一眼就看穿了,帶著幾分玩味地道:“如果將來有機會到鹹陽,記得來找我。我叫高寒。進了鹹陽,若說高寒,會有人告訴你我家在何處。”
一直沒想告訴劉季他是什麼身份的青年,這個時候竟然跟劉季發出了邀請,劉季打著哈哈笑道:“公子說笑了,像我們這樣的人,鹹陽那等天子之地,豈是我們這些卑賤的人能去的。”
“我看未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知道將來的運數?我看你不像尋常人。”尋常的人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不會沉著的應對,更不會抓住一點點的破綻,一步一步布下局,將幕後的人引出來。
這些人高寒追了多久,他比誰都清楚這些人的能耐。
沒想到有這樣的一日,這些人竟然在陰溝裡翻船,落在劉季的陷阱中,也讓他終於可以抓住這些讓他失儘顏麵的人。
高寒的確看不起那些卑賤出身的人,認為這些人不過如此。
但是既然劉季有本事幫他抓住這些人,高寒就不可能視而不見,當作一切都不存在。劉季此人,若是將來有一天,他能入鹹陽城,便證明此人確實有能耐,和這樣的人交好,高寒並不認為有何不可。
“你謬讚了,謬讚了。”劉季不自覺滴下一滴汗,總覺得眼前的這一位話中有話,讓他止不住心裡發顫。
入主鹹陽城什麼的,那是原主的運數,他可不認為一個他外來客當真也有這樣的運數。
就算將來天下大亂,他唯一的念頭也是如何在這亂世之中保護家人,其他的,不能想,不好想,想多了更是自尋煩惱。
“隻是覺得如果有這個可能,我想和你在鹹陽城內把酒同歡。”高寒看著劉季揮手,萬不敢想的模樣,亦是覺得對,沛縣這等小縣,劉季這等出身的人,小小的亭長,不入流的小吏,如何有機會往鹹陽城,縱然有心,就他的家底也供應不起。
“後會有期。”高寒說完想說的話,乾脆利落的準備離去,蕭何亦是恭敬相送。
這一行人來得陣勢浩大,隨從幾十人,來的時候並沒有大張旗鼓,也是不想引起劉季他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