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何張貼出公文,沛縣上上下下都知道劉季把差事辦砸了,現在朝廷通緝劉季,可是劉季沒有行蹤,就連劉季的家人也不見了。
既然要找人,自然得給好處。縣令在公文中寫明發現劉季的行蹤和發現劉季家人的行蹤各是多少的賞錢,無非希望發動群眾力量,能夠儘早的找到劉季和呂雉以及劉太公。
然而劉季自去了驪山以來,誰都沒見過他,呂雉又是連夜出的村子,那時候村裡村外的人早睡了,縱然看到官府公布的賞銀十分豐厚,卻沒有人知道這一家子究竟哪裡去了。
蕭何同曹參日日夜夜都被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相互之間並沒有公事還有家常之外的交流,連著盯了好幾日,一直無所獲,跟著的人自然覺得百無聊賴。
縣令原本派人盯著蕭何和曹參,是想從他們那裡打聽到一丁點關於呂雉的行蹤,不想讓人盯了數日,竟然是一無所獲。
既然無所得,就不能一直浪費時間在蕭何和曹參的身上,縣令隨後迅速將跟隨在他們身邊的人撤回。
曹參是第一個發現人撤回的人,隱晦的將信息傳達給蕭何,蕭何當即明白,隨後半夜曹參便摸到蕭何家中。
“這劉季也不知何時回來。”一見麵曹參積攢在心中,多日的話終於有機會脫口而出。
蕭何倒是不緊不慢地答道:“用不了多久。之前他打著朝廷的名號可以一路暢行,如今既然差事辦砸了。海捕文書下發,他便沒辦法再像之前一樣行事自由。況且家中的人雖說有呂氏在,他必然也會憂心。”
“我們皆不知?”曹參如此詢問何嘗不是在確定蕭何的心思。
“你看這天下將會如何?”蕭何不答反問,也想知道曹參認為將來這個天下會變成何等模樣?
曹參並未多想,有些話縱然從未與人說過,卻一直都在心頭,道:“秦雖一統天下,可六國之人對大秦恨之入骨,此恨難消。加之秦自一統天下以來為抗匈奴,修繕工事,勞民傷財,百姓多有怨言,如今再建阿房宮更是引起民憤。”
“百姓春種秋收之時,尚且朝廷無所顧忌。這是讓百姓無法自給自足,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裹體。長此以往,百姓必然對大秦心生不滿。如今秦始皇威嚴尚存,百姓不敢反抗,但若有一日,秦始皇不複從前,天下必將大亂。”曹參細細說起這些日子的觀察所得,最後又是一聲輕歎。
“本以為天下一統百姓便可安居樂業,我等也可以享受盛世之輝煌,不料......”曹參何嘗不想過太平安穩的日子,看情況就連他們小小的沛縣都不能避免,天下又該是亂成何等模樣了?
蕭何何嘗不是同樣的想法,心中對於這樣的天下同樣是心存惋惜。誰人不想安居樂業,誰人不想天下太平,可是看看如今的局勢,縱然他們想太平又如何能太平的了。
“劉季早早準備,他是早就想到我們這些。比起我們掛心,嘴上說著,他更用行動實施。雖然我從沒去看過卻也從呂家聽到過隻字片語,其中守衛不亞於縣城。”蕭何如此說起,很多事是不方便打聽,但也得心裡有點數。
曹參顯得詫異,縱然知道劉季早就準備了後路,也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劉季手裡也有不少的人才。可在曹參看來,劉季再怎麼鬨騰也不可能現在就成了勢。
從蕭何的語氣中知道劉季手中的人能夠堪比縣城的守衛,這就意味著劉季已經成勢。
“劉季的後路也將是我們的後路,一旦天下大亂,若我們無法自保,便可以退居於此。”蕭何的打算不怕告訴曹參,他也相信曹參心中同樣有此想法。
曹參點點頭,認為該如此。有些打算縱然相互從來沒有說出口,其實都是一樣的心思。
“劉家的兩個要不要救?”曹參掌管大牢,大牢中的兩個人最近吵吵嚷嚷,極是不安份,曹參考慮的自然是劉季,不看僧麵,看佛麵,畢竟將來他們還想跟劉季一起混,又怎麼可能會放過示好的機會。
“暫時不要動手,畢竟縣令才將人撤回去,顯然對我們頗是警惕,既知我們和劉季交好,又將劉季的兄嫂關押在大牢之內,我們好不容易逃離他的監視,若是自動送上門去,隻怕他會更盯著我們。如此一來,我們很多事便不方便做。”蕭何分析眼前的情況,也是在征詢曹參的認可。
比起救劉二哥和劉二嫂來,的確他們若是安分守己,能做的事情會更多。
“也罷,人在牢中,縣令既沒有下令嚴刑逼供,也沒有說要對他們問斬,人暫時是安全的,不過就是在牢中待上幾日,受些苦,既然他們兩個決定不跟呂氏一塊離去,就該料到會有今日的結局。”曹參說到這裡,頗是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劉家的這兩位和劉季比起來實在差的太遠,被關進大牢之後,嘴裡叫罵的都是劉季,既埋怨劉季辦不好差事,也怨恨呂氏離開的時候竟然沒有多勸他們幾句。”曹參說起劉二哥和劉二嫂進了大牢之後的表現,神情之間更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