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氣不打一處來,想到他竟然被劉季扣下這樣一頂帽子,著實不開心,若是他當真做下此事也就罷了,事情與他並不相乾,卻被人生生扣到頭上,他連殺劉季的心都有。
可惜劉季敢把話說來,完全是有備而來,看完呂雉給他的這一份竹簡,劉季是再次對呂雉肅然起敬,自個兒的媳婦太了不起了,早有準備,有了這些東西,縱然縣令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塢堡不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他要是敢跟朝廷告發,第一個得把他的脖子洗洗。
劉季想到這些年他一味想藏起塢堡,確實沒有想過若是事發該如何是好,呂雉知道他的防備沒有那麼多,也不催促劉季,隻管準備起來,做到保護他們一家,乃至整個塢堡。
縣令瞪大眼睛,他有沒有做過的事,他心裡有數,可是聽著劉季說得斬釘截鐵,縣令思量人常用的手段,無中生有難道不可?
最終伸手接過劉季遞過去的竹簡,打開一看完,縣令氣得渾身直發抖,“你們,你們竟然敢算計我。”
“此言差矣,買幾個奴仆罷了,雖然人數多了點,有家底的人家,誰也不會在意多養幾個人,呂家出麵,你過的手,多少人是你幫忙尋回來的,其中你也占了不少便宜,借呂家的手,你想把自個兒摘乾淨,豈有天下的好事都叫你占了?”劉季笑眯眯地說著,蕭何和曹參其實對縣令手中的竹簡好奇極了,著實想一探究竟。
然而眼下縣令氣成那樣,有再多的念頭,那也不敢宣之於口,不過兩人的視線落在劉季的身上,再次對劉季另眼相看了,從前他們其實還是小看了劉季呢。
縣令直接將竹簡摔到地上,指著劉季道:“我絕不受你威脅。”
此刻縣令反應過來,那麼多年呂家確實買了不少的人,經過他手也有不少,可如劉季所言,誰家有家底的多買幾個仆人有何大不了的,他就是懷著此心,因而雖說多年見呂家不斷地買人,根本沒想到呂家的人會給他挖坑。
對,劉季毫無家底,雖說眼下是劉季出麵,未必見得塢堡就是劉季的,更或許是呂家的。
一想到這裡,縣令氣得渾身直發抖,呂家,呂公啊,他竟然如此坑他?
“縣令大人說笑了,我怎麼敢威脅你,隻是想讓你消消氣,有話好說,千萬彆生氣,氣壞身子不值得。”劉季風輕雲淡的勸人,這是覺得氣得縣令不夠吧。
冷冷一笑,縣令道:“你們想和我扯上關係,就憑這些人經過我的手,你們太小看我。”
劉季揮揮手道:“縣令莫急,千萬彆急,你要是急出個好歹來,我們如何向朝廷交代。”
“交代,你會害怕無法同朝廷交代?你若怕,又豈會押送徒役,逾期不至,在你的心裡,早無朝廷,亦無我這個縣令。”縣令不傻,劉季再是說得情真意切,看起來似是極怕無法同朝廷交代,就劉季做下的事,哪裡像怕的。
“不然不然。押送徒役逾期不至,非我所願啊。縣令不知,這人都不願意背井離鄉,才出沛縣人就開始跑,沒到驪山人便跑得七七八八,人數不夠,我若是依然前往驪山,絕無法保命,我逃離避之,實屬無奈。”這時候的劉季急忙的解釋,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被逼的。
“縣令也算不得高高在上,可你竟然讓我們村出了四百人,可見其他村也是不想出人的,卻不知他們用了何辦法,讓你將人全都落到我們村頭上,說來我也是想去學學的,若不然,你教教我?”劉季無賴是無賴了,卻同樣點出在征收徒役的過程中,縣令可不是公正的。
總共一千人,他們村占了四百,先前不知也就罷了,等人到劉季的手上,劉季豈能不知。
從前那是要在縣令的手下討生活,縱然對縣令有些不滿,都斷然不能說出口。
現在好了,劉季都威脅上縣令了,豈會在乎道破縣令那點小心思,劉季更想讓縣令明白一個道理,莫拿人家當傻子,以前不說破僅僅是因為相互為了太平的日子,現在縣令想毀劉季太平的日子,便怪不得劉季手下無情。
“你!”縣令怎麼可能會願意告訴劉季其中都有多少的貓膩,叫劉季直白至此的說起,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將劉季按下好好的打一頓。
劉季看出縣令氣得不輕,揮揮手道:“眼下不是討論舊事的時候。縣令,我們都是被迫無奈,不得不自尋生路,絕無造反之意,你能否饒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