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的人,不如縣令道他們是流民,流離失所,無所安身,縣令仁厚,便讓他們在此處開荒引渠。”劉季的主意就是如此,縣令明白了劉季的意思,卻是本能地問道:“此處有多少人?”
人家也不傻,這是趁機探底啊,劉季的目光看向呂公,呂公答道:“近千人。”
人數呂公是清楚的,畢竟劉季他們這裡的人幾乎都是過呂家的手,後麵來的那些人,劉季不想暴露,呂公亦不清楚。
縣令聽到近千人,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劉季道:“安撫近千流民,讓他們不再居無定所,不再作亂,這是安民之功,朝廷必有賞之。”
不錯,這點縣令亦知曉,但他這心裡有另一層的顧忌。
“人都是呂家的奴仆。”流民的話,本來都是百姓,這樣的人是自由之身,呂家花錢買下那麼多人,舍得將他們放良?
劉季道:“也是縣令的奴仆。”
話音落下,縣令明白了,人絕對和他沒有關係,但是這些人原本是流民,為了生存而賣身於呂家,或者是旁的人家為奴為仆,難道這樣安民之功就算不到縣令的頭上了?
“縣令收容於人,嶽父亦是看在縣令的麵上助縣令一臂之力,有何不可?”一個人名下養了近千人,那對呂家來說有點太多,若是縣令一塊,可就不一樣了,貴族的手裡隱戶可不少。
所謂隱戶那就是戶籍之人都不在朝廷的名冊中,也就不需要交稅等等,朝廷對這樣的事亦是心知肚明的,卻是管不著啊。
貴族從前就是呼奴喚仆的,要是想細查誰家有多少人,未必他們自個兒就能清楚,如此的情況下,縣令就算趁人之危將這些流民收下,沒有給朝廷添亂子,又是正經買賣的,無人會挑縣令的錯處。
“人,放到明麵上,這才不管外麵如何傳都無畏。”劉季是更喜歡光明正大,之前他們防的人一直都是縣令,畢竟縣令手下突然叫人養了那麼多的人,難免會懷疑他們是不是造反。
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沛縣內就縣令最大,劉季有何底牌跟人鬨,鬨不起便唯有躲,該躲得遠遠的就得躲得遠遠的,現在躲不掉了,就得把事情弄到明麵上,更讓縣令往後想坑他們都不成。
劉季的主意一出來,呂公和蕭何、曹參考慮得失後都覺得這個主意好。
縣令今日答應不把事情捅出去,劉季便趁機將人弄到明麵上。
任何人,往後都休想再拿此事讓劉季他們一家不安樂。
呂公他們能明白,縣令如何想不明白,但是,既然他都願意放過此事,劉季想出的辦法,也是為他絕了後患,至少他不用考慮封人的口,也不擔心將來事發之後牽連到自身。
其實劉季亮出來的證據,縣令亦害怕此事沒完沒了,他被劉季坑了。
“如此一來,我們說好的利作數?”縣令思量再三,也覺得應該要公開的好,事情露在了明麵,過了明路,也無人能威脅得他。
但是,他之所以願意答應不與人說出此處的乾坤,更是因利而動。
“自然作數,你我相交多年,我答應你的事何時不作數?”呂公心中對劉季頗是讚許,也不在意那點利。
“若不然我們立下字據?”呂公為了讓縣令安心,倒是不介意把事情做得更好。
“這倒是不必,好不容易解決一樁麻煩事,難道再讓人捉住我們的把柄?”縣令要的就是呂公一句話,若是呂公應得爽快,縣令便不在意將此事圓滿的做好。
呂公愉悅的笑了,“說的是,我們既是不想留下後患,便不留。”
縣令頷首,同意劉季的提議。永絕後患的辦法便是將這後患完全過明路,再不是患。
“人還是莫要寫到我的名下,雖說事情與我扯上關係,我若是解釋都是為了安撫於人也會有人信,但也該避之,你另擇一人,想好了便同我說,我會立刻上書說明。”縣令思來想去,這是不想和這些人扯上關係,劉季眉頭跳了跳,卻也覺得可以。
“好說好說。”大事都定好了,不就是掛誰的名,呂公連連說著此話,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