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沛公也察覺了呀。那沛公且說說,我為何如此?”範增一點沒有要掩飾的意思。而劉季雖然裝得在憨厚,眼中卻沒有半點的畏懼,可以看出在他的心裡,範增想殺他的事並不能讓劉季畏懼。
“這個答案應該是範軍師告訴我才對啊。臨行之前我有幾份禮物要送給範軍師。”劉季拍拍手,很快有人押著幾個刺客上來,範增在看清楚押上來的人時,神情一滯,卻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這幾個人範軍師可認得?”劉季一直注意範增的所有神情變化,當然不會錯過他那一點細微的改變。可就算如此,範增的變化太快,想要以此為理由對付範增不可行的。
也罷,一開始抓住這些刺客,誰也沒想過憑這些刺客能夠將暗中的人解決掉,要的不過是給這些自以為手段了得,藏得嚴嚴實實的人一個警告:他們的所作所為誰都瞞不過。
範增毫不猶豫的否認,“這樣的幾個人,我如何認得。”
“既然如此,那我便把人交到項梁公的手中,交由項梁公處置。”劉季反正既然沒有考慮過利用這些人解決掉暗中想對他不利的人,也不介意在範增和項梁之間多留幾根刺。
劉季可以肯定範增做的這些事情,項梁一定不知道。
無論範增在此之前怎麼跟項梁說起劉季的,項梁也並不認為劉季有多麼值得他關注。
像項梁那樣的人,自有他的驕傲,比起派人暗殺的事來,他更願意親自動手殺人。
“沛公,人由我送去。”趙旦站出來,如何能讓人心裡有疙瘩,而且更能夠讓日後的範增行事不再那麼隨意,這個事很需要技巧的。
“好,辛苦你。”劉季對手下的人自然是信得過的,交給他們去辦,誰去劉季都放心。
範增出言道:“你們想要挑撥離間,就沒想過或許我根本不會讓你們離開此處。”
“我想這一點就算範增先生有這份心也未必能做到。”劉季又不是傻瓜,送上門來怎麼可能會不防備有人想要他死?麵對這樣的局勢,他也得考慮考慮如何自保,更要保住身邊兄弟的性命。
“區區的兩萬兵馬,不見得能夠護得住沛公。”範增冷冷的一笑,對於劉季的胸有成竹更是不屑一顧。
“天下人都知道我手中的兵馬僅次於項家軍,所以我怎麼可能隻有兩萬的兵馬而已,範軍師也太小看我了。”劉季麵對早有準備的範增,他又怎麼會毫無準備。
範增隻怕也沒有想到劉季竟然會早有防備,眼中流露出了詫異。
“不如範軍師讓人去打探打探,我究竟在薛地準備了多少兵馬?是不是當真範軍師要在這個時候置我於死地,不顧我們剛剛達成的同一戰線,一致滅秦?若是天下人知道,項梁公竟然打著聯合抗秦的旗號把我騙到薛地,卻是要我的命,將來這天下還會有項梁公的立足之地嗎?”劉季一字一句說得一清二楚,也讓範增聽得一清二楚。
“範軍師畢竟隻是軍師而已。作為一個謀士,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這一點我很認同範軍師,卻不代表項梁公還有這天下人都能認同你。”劉季既然早有準備,也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和範增好好的聊一聊。
不一樣的個性,不一樣的行事準則的人聚集在一塊,總會要鬨出許許多多的矛盾。
範增如果能夠征得項梁的同意,就不需要偷偷摸摸派人行刺劉季。有了分歧就證明很多人有了可乘之機,劉邦是絕對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我原以為我已經夠高看你了,可今日和你碰麵我才知道,一直以來我們都小看你了。”範增聽明白劉季話中的警告之意。他僅僅是作為軍師,他可以出謀劃策,幫助項梁達到目的,卻不可事事幫項梁做主。
和劉季比起來,劉季是作主的那一個,想如何行事,根本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手下的人對劉季隻會無條件的配合。
“範軍師,你我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隔著一個項梁公,還有許許多多的外力,這些都是你解決不了的。往後千萬不要輕易出手,想必這一句話,項梁公也會警告你。告辭了!”劉季麵帶笑容的丟下這句話,跨馬而上,這就準備離去。
範增不敢賭,當然也就不敢把劉季強硬的留下。
“劉季,我定會要你的命。”範增高聲地喊出這句話。劉季點了點頭道:“範軍師不必說我也知道。”
如果不是劉季早有準備召集兵馬前來,範增絕對不介意把劉季的命留在薛地,哪怕因此會引起天下人群起而攻之,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