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項將軍針對諸位所立的功勞,同我一起商議給諸位的賞賜。”楚懷王就算再想繼續的客氣下去,項羽不想,楚懷王接下來隻怕還得繼續看項羽的臉色過日子。或許比起從前的日子,他要過得更難,此時又怎麼敢拖延不給項羽想要的一切。
這樣順著項羽說出口的話,眾人一聽都來精神了,畢竟從聽說項羽把他們召來開始,心裡隱隱覺得或許項羽是想論功行賞的;又害怕項羽會借這樣的一個機會,將他們這些人全都一網打儘。
可現在看來,項羽並無殺人之心,真是論功行賞呢。
多少人諸多的算計,等的就是這一天,自然是不可能不期待。
“等等。”眼看這就要說起正事了,沒想到劉季突然叫停,讓所有人都回過神,齊齊地看向劉季,不確定劉季這是想做甚。
劉季朝眾人討好的一笑,趕緊的解釋道:“諸位切莫誤會,我並無阻攔封賞之意。隻是比較好奇懷王如何處之?”
對哦,將人家秦懷王拉出來,卷入這場爭鬥的人可是項梁。現在事成了,秦懷王不需要重新定位?不過項羽必然不會覺得無視楚懷王有何問題。
人嘛,有用就用,沒用就棄之不理,反正項羽從來不拿這一位楚懷王當回事,現在更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吧。
劉季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想法,畢竟不管怎麼樣,他是覺得眼前楚懷王不應該這麼直接讓人無視,他也算是利用了不少回楚懷王了,怎麼也不能用完就棄之,太不道德了是吧。
沒有人願意為楚懷王一爭,劉季也是想讓項羽不痛快,因此專往項羽的心上捅上一刀,順便幫幫這可憐的楚懷王。一舉兩得,挺好的!
項羽在聽到劉季的話後,目光如炬,看著劉季的眼神透著不悅不喜,分明是巴不得要劉季死啊!
“項將軍。”項羽的眼神,彆人或許是害怕的,劉季卻不一定了。
對他來說,仇早就結下了,多一點也沒關係,最重要的難道不是項羽不能太過獨斷,劉季就得表示一下他們這些活人的存在感。
楚懷王難掩激動啊!劉季,劉季果然是有心人啊,看看有誰問過楚懷王的處境,難道他們不知道楚懷王處於何等的位置?
不是不清楚,隻是一個兩個的,都不願多管楚懷王,尤其不想為了楚懷王得罪項羽。
“沛公要管的事真多。”項羽一看眼神無法讓劉季退縮,好啊,他便如此地問起劉季,何嘗不是等著劉季給個答案。
劉季沒有一點多管閒事的不好意思,接話道:“項將軍見笑了。懷王畢竟是懷王,我們的義軍共同擁舉的懷王。秦得以亡,諸位能齊心協力共同抗秦,正是因為有懷王這個主心骨在。”
“我劉季雖然出身不高,不過卻也知道沒有用完人就扔的道理。今日之人能棄懷王而無視之,將來有一日,又棄不得何人?”
不得不說,劉季專挑破眾人心中的恐懼,就想看看他們是不是不考慮考慮以後的事。
瞧瞧在場的人一臉恐懼的樣兒,分明是對項羽心存畏懼,生怕項羽一個不如意馬上對他們動手,要了他們的小命。
誰都不想死,看著楚懷王的時候,他們就不想想,會不會接下來要死的人就成了他們?
劉季話一說出來,一直都無視楚懷王,恨不得這一位也可以消失的人,著實不得不考慮以己奪人。楚懷王在,至少他們有一位能夠討個說法的人,明麵上擺著的主心骨,除了項羽之外,真沒有人敢直接無視。
“項將軍。我們要論功行賞,那麼懷王呢?”劉季更是繞回一開始就提出來的問題,等著項羽給他一個答案。
其他人也瞧出來了,劉季是想用楚懷王來壓項羽。
彆說,項羽手中的兵馬甚多,若是不找個人來壓壓項羽,長此以往,他們怕是都要被項羽打壓得無處容身。
“項將軍,沛公問得對。懷王,項將軍打算如何安置?”有人出了頭,若是一個兩個都不作聲,接下來他們的事又如何論?
項羽看著劉季牽動所有人的心,說話的,不說話的人,全都盯著項羽;不言而喻,他們等著項羽的回答。
“尊懷王為義帝,諸位以為如何?”項羽卻也不是沒有準備的人,就算他想把楚懷王這個礙眼的人解決了,難道以為他手中的人沒有一個有遠見的?不會勸著他忍著點,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落人把柄?
因此針對有可能麵對的質問,主意早就準備了。
“義帝啊。拜見義帝。”劉季一聽項羽的話,馬上行禮,朝著楚懷王的方向,尊敬的行了參拜之禮。劉季身邊的人見到劉季的動作,自然是跟著一起見禮的。
楚懷王再一次熱淚盈眶,劉季啊,隻有劉季能一直記著他的存在,也提醒著所有人他的存在,他這心中十分的感謝劉季的啊!
“不必多禮,快起來。”楚懷王的激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心裡同時也在想啊,究竟項羽是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讓劉季幾句話就把人弄得就要落淚了。
項羽霸道,與項羽有過接觸的人都清楚,看到現在這樣的楚懷王,頗是感同身受。
“楚國從前的都城所在,義帝往後是不是要居於彭城?”成為楚懷王的義帝,總得考慮考慮他的落腳處。
一個帝嘛,雖不如秦始皇這位千古第一帝,那也是他們這些義軍的皇帝,都稱帝了,如何能不想想義帝的都城所在。
項羽聽著劉季說話,有些事確實如同他手下的人所預料;他想無視的事,無視的人,因為利益,因為想讓他為難,總會有人接二連三提及。比如劉季就想看項羽為難的臉色。
於項羽來說,楚國的都城,那該是他的地方。
能尊楚懷王為義帝,已經算是項羽善待義帝了,一個無所作為的人,有何資格坐在楚國的國都裡,接受楚國臣民的參拜。
“此事我自有章程。”項羽是不怕把想好安置義帝的地方說出口的,卻總有人不想讓他說出口。說了出來,或許項羽會引起眾怒。
“項將軍此言差矣,義帝並非項將軍一人的義帝,即為義,便是我們這些義軍一起擁舉的。項將軍想一言獨斷,這是當我們這些人都不存在?”呂雉開了口,一群人麵對劉季把呂雉這個女人帶上的事......
知道呂雉生擒章邯,敗秦軍十萬這個事吧,不用劉季介紹一群人在看到呂雉的時候都猜到呂雉的身份,因此無人敢對呂雉的出現表現出任何的異議。
現在呂雉一開口,得,這是夫妻雙雙出手,想要一舉大敗項羽嗎?
看戲看戲,他們爭鬥是他們的事,作為旁觀者,誰占了上風就幫著誰,沒毛病!
劉季與呂雉都盯著項羽,好像就等著項羽解釋一下,是不是就當他們這些義軍都不存在,他想如何便就如何?
項羽其實未必沒有這個心,話就要脫口而出,好在他身後的季布察覺情況不對,趕緊先一步搶話道:“呂夫人說笑了,我家將軍豈有此意,隻是義帝所居的都城,需要好好考慮,尤其該問問義帝的意思,此時未決,不過是為了義帝而有所顧忌。未必見得義帝願意居於彭城。”
這話是直接將沒有定下義帝都城的事,全都定義為是為了義帝著想,這樣的一份心,確實不容易。
“啊,原來如此,不想項將軍如此細心。”劉季並沒有質疑,可這樣的話聽起來難道不是明嘲暗諷?
季布額頭的青筋不斷的跳動,他得忍啊,必須得忍,畢竟方才他可是勸了項羽必須要忍,要是他都忍不住了,極有可能項羽第一個拔劍相向,要了劉季的命。
劉季看向義帝道:“敢問義帝,你想定都城在何處?”
季布以為劉季就要這樣放棄,卻絕對想不到,劉季竟然會再接再厲,直問某位義帝。
此問一出來,項羽的目光掃過義帝,似乎在無聲地告誡義帝,若是敢說出不妥當的話,劉季可不在他的身邊,也就是說,若是項羽想對義帝動手,劉季遠水救不了近火。
義帝也不蠢,更不是那等沒腦子的人。
不能否認現在劉季是站在他這一邊沒錯,那又代表什麼?
他在項羽的手下,項羽手中握著四十萬兵馬在軍,劉季比項羽少了多少?義帝是不清楚劉季手中有多少兵馬,更不敢自視甚高的認為,劉季會在這個時候為了他而出兵與項羽正麵對抗。
義帝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人的身上,他要考慮的更是如何自保。
項羽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他不喜歡義帝進入楚國原本的都城,若是義帝執意要和項羽搶,義帝該考慮的是,他還想不想活?
義帝看著劉季,其實更想弄清楚劉季問出此問的目的,他究竟該不該賭一賭,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劉季的身上?
劉季與義帝的目光對視,眼中帶著笑意的劉季,好像能夠看到義帝的情緒,卻沒有要為義帝的人生負責的意思。